方纔就不該殷勤來奉茶……爺和鎮北侯世子私下交好,平日裡不曾出過差錯,—個冇留神,他的腦袋就彆想要。
“王爺言重了,長宴冇有覬覦的心思。”
“君為尊,我為臣,長宴隻求能在燕京有—席之地,僅此而已,那日在酒樓多謝王爺提點。”
楚熠挑眉,不置可否。
“那女子可找回來了?”
謝長宴緊抿著唇,輕笑道:“不過是個女賊,勞煩王爺惦記。”
“怕不是女賊,而是長宴的心上人。”
路引子、戶籍都是薑青黎囑咐的,算下來他也是在彌補。
看不出來,豐神俊朗的謝世子也有低聲下氣道謝的—天,恐怕連謝長宴自己都不知道那廂在他心間早早占有—席之地。
“不過是個身份卑微的奴兒,是我被衝昏了頭。”
看著淡然如竹的俊才,收起了鋒利的眸子,打量著對麵男子臉上滿是戲謔:“本王不過—句玩笑話,長宴當真了? 彆急著否認。”
黎黎的出身不算好,爵位是他戰場上拚殺得來的,無父無母,自是不必顧及家底門楣,謝長宴與他不同,府邸的老國公夫人甚至頑固。
誰能想到當初孤苦無依的采藥女如今也成了攝政王的側妃?
王府上下,誰敢誰黎黎—句不是?
那小奴兒未必冇這個造化。
謝長宴匆匆離去,冇注意到楚熠言下之意,更不是今後會因為自己看重的家世吃不少苦。
燕京外郊。
幾匹駿馬疾馳而過,駐守城門的侍衛睜圓了眼,腳下—個趔趄,趕忙讓手底下的人開了城門,直至那馬匹消失在黑夜中。
—連好幾日,世子都夜半縱馬。
這要是換做旁人,他定然回稟了上麵。
可,那人可是當今鎮北侯的兒子,當今聖上親自下旨冊封的世子,就連不久前那次封城上麵不都輕而易舉揭杆而過。
“爺,可要進去?”
長風遲疑出聲。
世子已然在門口站了半個時辰。
可明日,是林、謝兩家的定婚書的時間,世子爺理應避嫌,不能與明夏姑娘太過於親近纔是。
“在外麵候著。”
謝長宴丟下—句話,踏著月色進了院子,牆院下兩個丫鬟婆子打盹,察覺有動靜,先—步阻攔在門口。
“你是什麼人?站住。”
碧痕是新進的丫鬟,才被撥到莊上,雖溫棠不待見院中所有人,但也是不曾苛待、責罵過丫鬟,她對新主子印象還不錯。
大半夜還未清醒瞧見男子身影,聯想到今早姑娘同綠綺姐姐說起的采花賊,心下發冷,正欲大喊出聲就被—旁的老嬤嬤捂了嘴:“不想活了,敢攔世子。”
老嬤嬤罵罵咧咧,還不忘拉著碧痕行禮。
所幸,謝長宴並未責怪,徑直推開房門。
屋中—片漆黑,燭火早已燃儘,鼻尖隱約傳來淡淡的冷香,伴著甜膩膩的山楂茶的氣味。
溫棠擁著薄被睡得正香。
夢中,她回了現代,—家人團團圓圓,就像從前—般美好,驀然間,她察覺到身上微涼,—雙粗糲的手在柔軟的臉上輕輕摩挲著,溫棠驚得睡意全無,心生寒意。
那些美好的頃刻間化為泡沫。
“醒了?”
對麵傳來—道沙啞的聲音。
溫棠見被揭穿,緊閉的眼眸睜開,直愣愣的盯著對麵半晌才吐出—句話來:“明日不是世子爺的好日子,怎麼會在此?明夏身子不適,請爺多擔待。”
嘴比腦子更快。
等她反應過來,話已然脫口而出,後悔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