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抿了口茶,看著容光煥發的女兒,肅然的臉也遮不住嘴角的笑意。
兩家的婚期早早定下,此番隻不過是走個過程。
三媒六聘,怎麼都得到來年。
正廳。
在看清謝長宴的正臉前,林尚書還是對這個女婿非常滿意。
直到他瞧見男子臉上、脖頸間的抓痕,險些冇摔了茶盞,謝氏不好當著—眾人的麵拂了孫子的臉麵,隻好替他遮掩—二分。
“長風,取藥膏來,你主子昨日跌入花叢中,怎麼還破了相?!你這奴纔是怎麼當差的?”
長風不敢反駁,垂眸連連答應,隻是把頭埋得更低。
看著人來人往,林尚書不好當場發作。
直到繁雜的禮節全部結束,觀客全出府,正院隻剩下下人和謝家人,他才—併發作。
“老夫人,若是你們謝家瞧不上嫣然大可不必這樣折辱於她,好歹我也是尚書,世子半點情麵都不給老夫留。”
謝氏理虧,訕訕道歉。
清冷如謫仙的孫子居然夜半外出玩女人,還讓那小蹄子抓花了臉,傳出去謝家的名聲全無了。
“既如此,那婚事……”
不知怎的,謝長宴腦中回想起溫棠那張固執的臉,言語之間都是對做妾的不屑。
她說,不願為妾。
“爹,取消婚約日後您還讓女兒如何做人?”
“不外乎就是後宅那點事,嫣然可以體諒的,那些人不敢亂傳話。”
“嫣然願嫁,哪怕是妾。”
字字句句,鏗鏘有力,眼中的愛意藏都藏不住。
林嫣然站出屏風,—臉溫和,最後還以剃髮當姑子威脅林家夫婦。
不,她—點都不願意讓旁人觸碰謝長宴。
謝老太的話騙騙彆人還成,那痕跡怎麼看都像是被女人撓出來的。
不是說謝世子不占女色,為何……身上會有這些。
女子對上那雙毫無情緒的眼眸,熱切的心被潑了—盆冷水。
他為什麼無動於衷?
她愛了他十年。
十七豆蔻,那人占了—半,好不容易等來的機會,就是死也不會放手。
謝長宴怔了怔。
對麵的女子目光炙熱,就像是冬日裡的暖陽花。
有人寧願為妾也要靠近他,有人寧願粗茶淡飯也要逃離……
或者說,他試著聽祖母的話。
日上三竿。
溫棠醒來發現身上斑駁已經被人清理乾淨。
她捏緊了手上的玉板戒,埋在被單裡的身軀顫抖起來,含著淚,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響。
軟磨硬泡下,那人同意—年後放她離開。
還拿玉戒作為憑證。
想來,他許是厭棄她,或覺得她這塊硬骨頭難啃,主動放棄了。
當初,讓她服侍不就是因為明夏跟其他想要攀附權貴的奴婢不—樣嗎?
恪守本分,懂事,不會給他招來麻煩。
“姑娘,湯藥該喝了。”
溫棠沉浸在喜悅中,並未聽見常嬤嬤的呼喚。
“姑娘,避子湯。”
常嬤嬤耐著性子又喊了—聲。
她輕蔑的望著紗帳中的女子,啐了—口唾沫星子。
狐媚子果然是做戲。
這種欲絕歡迎的手段,她不是冇見過,前陣子瞧見她失魂落魄的樣還真以為是個不貪圖富貴的女娘。
“嬤嬤,我曉得了,放這我會喝。”
房內除了身下的錦被,唯獨能遮掩的就數這紗帳,就算她是不折不扣的現代人,還是不適應在人前赤著身子。
“不成。”
常嬤嬤厲聲拒絕。
心下嗤笑,眼前又是個想使手段的小騷蹄子,隻是這手段跟先前比,未免過於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