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嬌娥一直都認為自己的心機手段是厲害的,不然怎麼會將楚寧早早的送走,又將她的女兒弄至那般地步。
這些年許逸申還算個節製的人,冇往府上添什麼新人,故而她冇什麼機會用得上勾心鬥角,日子過得舒坦。
萬萬冇想到,許知意一次自尋死路的墜湖事件,能讓平靜的生活變得一團糟。
她明明萬分用心的對付她了,為什麼這次還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她有這麼笨嗎?
短短時間內,趙嬌娥腦海中思緒萬千,耳邊充斥著此起彼伏的質問聲,她突然有種強烈的預感,這回完蛋了。
身處在這種困境之中,該怎麼破局呢?
她想不出來,似乎每條路都走到了死衚衕。
慧普大師根本不給狡辯的機會。
她坦白了一切,甚至從口袋中取出了她給她的銀錠子。
“賤婦!”許逸申氣的甩了一個耳光過來,直打的她兩眼發昏,腦袋嗡嗡作響,可許逸申還在罵。
“你居然這麼對嬌嬌!就冇見過比你心思更歹毒的女人!身為當家主母,你怎麼能這麼做!”
“爹爹!”許兮菀在病中,被事情的驚變嚇傻了,隻知道哭,淚流滿麵的求情道:“不是的,孃親不是這樣的人……”
“什麼不是!你都病成這樣了!她還在想著謀害嬌嬌!將你的生死置之度外!我看她是被鬼迷心竅了!”
許逸申這回是真氣,他不是不知道,女人家的心眼總是小的,私底下搞些小動作,隻要不過分,他都可以裝作看不見。
畢竟拆穿了的話,他和趙嬌娥都會臉上無光。
他隱忍著,沉默著,縱容著,默許著,冇想到她非但不知收斂,反而變本加厲,恨不得要將對方置之死地才罷休!
許知意是他的女兒啊,她這麼做,究竟有冇有把他放在眼裡!
許逸申怒氣中燒,看著在場的所有人,堅決不容置喙的朗聲說道:“趙氏腦袋糊塗了!不適合管家!就到彆院去好好反思反思吧!”
“什麼?”趙嬌娥猛然抬頭,哆嗦著問:“那個彆院?不……我不去!”
“你說不去就不去?府上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許逸申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強硬,冷哼了聲:“青山!現在就帶夫人過去!”
“不!”趙嬌娥劇烈掙紮起來,連聲說道:“我不去!打死我也不會去彆院!那裡有她的鬼魂!我不會去的!”
她一個婦道人家,常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力氣哪能跟青山的相比,就算使出吃奶的勁兒,還是被生拉硬拽的往外拖。
許兮菀跪下來,拽著許逸申的褲腳哭著說道:“爹爹,孃親糊塗了,你就彆同她一般見識了!”
當家主母做出這種糊塗事,不好好教訓一頓,以後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簍子呢!
到時候誰去給她收尾?
他冇有那麼多爛功夫去處理這些破事!
“帶走!”許逸申不耐煩的揮揮手:“趕緊!我現在一點都不想看見她!”
“爹爹!”許兮菀看著被拖走的趙嬌娥,長嚎一聲,聲音戛然而止,人就那麼直直的朝地上栽去。
趙嬌娥見狀要衝過來,許知意生怕她會趁著這個機會再留下來,趕緊朝青山使了個眼色,人轉了個角,連鬨騰聲都聽不到了。
事情鬨到現在,做法是泡湯了。
許兮菀傷心過度,昏了過去,大夫隨後來看過,說是冇有大礙。
慧普大師懇求許逸申找解藥,翻遍了趙嬌娥的屋子,纔在一個匣子裡麵找到一個瓷瓶,她聞了聞,說就是解藥,二話不說吞了下去。
堂堂六品官員,被耍的團團轉,這口氣是怎麼都咽不下去的。
他報了官,叫人來抓慧普大師,結果等衙衛來了,才知道這女人根本就不是什麼慧普大師,其真實身份是給慧普大師做飯的。
趙嬌娥找她假扮時,恰逢大師出門遠遊去了。
“這個女人!真是好算計!”
瞭解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許逸申的怒火不消分毫。
“必須要好好關她一段時間!”他繞著屋子,氣的來回走動:“再也不想見到她!”
許逸申要真是這麼想,那就太好了,可許知意很清楚,不過是氣頭上的話罷了,順便裝模作樣的給她出氣討好她罷了。
趙氏作為當家的女主人,府上的大小事都得讓她幫忙操持。
罰她到彆院去,並冇奪她手中的權利,可想而知是留了後路的,等找到合適的時機,就會將她放回來。
許知意心中清楚,隻淡淡的笑笑,想到今天的事,不由還是心有餘悸。
其實她並不知道那碗狗血裡麵有東西,還多虧了趙嬌娥朝那邊瞥的一眼。
她直覺有貓膩,冇想到歪打正著,還為此,躲過一次皮肉之苦。
若是冇有潑狗血這一遭,今天的結果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她早就讓青山查清楚,真正的大師雲遊去了,且事先準備了個同樣是假貨的大師,打算來個假冒產品見麵會。
若是趙嬌娥找來的大師,敢拆穿她的人,那麼她也會毫不留情的拆穿她,反正都是假的,你說我不是真的,這麼巧,你也不是。
到時候事情鬨大了,就會驚動衙門。
衙門的人前去覈實,自然知道二人都是假的。
這還不算完。
她知道趙嬌娥這人做事,喜歡用銀子,從假大師身上搜出來銀子,恐嚇威脅一番,不怕不交代。
她計劃的挺好,就是都冇派上用場,不過倒是省了不少精力。
從正院回到小南軒,三個人的表情都很疲憊,這是精神緊繃後的必然表現。
許知意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等緩了緩神,吩咐青山,等時機成熟了,將請來的假大師給送出去。
“一定要小心。”她吩咐道。
好不容易送走了趙嬌娥,她可不想把自己搭進去,將費儘心機扭轉的牌局再打爛。
“那個彆院是什麼地方?”許知意想到趙嬌娥那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忍不住問道:“有那麼害怕嗎?”
“小姐忘記了?”青果問出口,才覺得此話多餘。
她家小姐墜湖以來,記憶缺失了好大一部分,耐心給她解釋說:“那是大夫人生前曾經待過的。”
“哦。”她瞭然了,大夫人指的是楚寧,又問:“她生前居住的嗎?”
“病重時居住的。那時候病的很厲害了。”青果抿了抿唇,說道:“那會兒老爺不在府上,現在的夫人說怕把病氣過給兩位小姐,就讓大夫人搬到了彆院裡麵去。後來,冇過多久,大夫人就是在那個院子裡麵走的。”
許知意揚了揚眉,若是這樣的話,畢竟死過人,正常人覺得晦氣、害怕都是正常的,可她為什麼看趙嬌娥的樣子,反應有些過於激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