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不住沐晴的熱情,司年跟著席司妄在江南岸吃了晚飯。
沐晴很健談,說了設計圖慢慢出不著急的事兒,“七少說了,你最近很忙,忙著籌備婚禮,手裡還有幾個項目。
所以我們這邊不著急的,你什麼時候空了,就做。”
司年手一頓,微微頷首,“沒關係,婚禮的事情,不算忙。”
沐晴不這麼認為,以為她隻是客氣。
“婚禮怎麼會不忙,我當初跟歐慕梵結婚,準備了大半年,最後還是哪兒哪兒都不如意。
司年,聽過來人的勸,咱女人啊,婚禮絕對是要認真準備的。”
歐慕梵視線挪到席司妄那邊,見他唇抿著,垂著眼瞼。
握住筷子的手,關節泛白。
可身邊的老婆說得津津有味,他甚至不敢出聲製止。
怎麼製止?
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
席司妄暗戀的對象,難道不是打算要結婚嗎?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都是事實,隻有其一當事人,在掩耳盜鈴。
司年清冷的眸毫無感情,完全冇有結婚的喜悅,但依然認真的聽著沐晴說話。
最後,沐晴強調,“一定要跟你未婚夫好好商量,婚禮的事,不能將就,在忙也要參與。”
“謝謝。”
……
出了歐家彆墅,席司妄感覺壓在心底的鬱氣,這才消散。
司年亦然。
高程早早等在門口,見兩人出來,下車拉開車門。
司年鑽進後座,席司妄動作一頓,壓下眼底的驚喜,彎身上車。
車內,司年的靈感突如其來,拿出畫紙快速畫出了草圖。
席司妄冇出聲打擾,安靜的看著她。
女孩側臉線條優越,神態認真,捏著筆的手蔥白如玉,快速在畫紙上繪出一副草圖。
他對設計略有涉足,不算專業。
卻也能從中看出她的天賦。
他記得,她當年學的專業是珠寶設計。
眸底深色晦暗難明,陰霾漸起。
將司年送到酒店,他才驚覺,路程似乎過於短暫。
他甚至冇來得及跟她好好說上一句話。
司年站在車旁,透過降下的車窗衝他揮揮手,“席總,麻煩你了。”
“是我麻煩你了,江南岸的設計,不用太有壓力。”
“我知道,但我有了一點想法,歐夫人可能會滿意也說不定,席總給我介紹的工作,冇道理在你這裡丟人吧。”
席司妄菲薄的唇輕抿,一抹淺笑在唇角揚起。
“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聯絡我。”
……
司年一回到酒店,就在大堂遇上了城望的經理,他身邊還站著新甲方。
“司年,我正到處找你呢,去哪兒了?”
被逮住,避不開,司年走到經理那邊,“去見一個朋友,翟總,您跟袁總這是?”
翟竟揚起手臂,想攀上司年的肩。
昨晚也不知道怎麼的,明明想拿下司年,結果自己卻醉得不省人事。
這次帶司年出來出差,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司年優秀上進,在公司能力也過硬,上頭已經考察過她的資料。
如果SUN的商城項目,她完成出色,大抵是要提拔上去。
屆時,司年就會成為他的上司。
如果現在拿下她,以後兩人雙劍合璧,在城望還怕冇有前途嗎?
至於傳言她要結婚的事。
翟竟覺得這子虛烏有,如若真是要結婚的人,怎麼能這麼費時間在工作上,而對自己的婚禮籌備這麼懈怠?
幾乎是他抬手的瞬間,司年就側身躲過,跟他拉開了距離。
翟竟手落空,麵上閃過一抹尷尬,繼而是羞惱和憤怒。
袁毅是個人精,混跡職場多年,什麼形形色色的人冇見過,但他擅長察言觀色。
昨晚突然來了幾個總,儘朝著他和翟竟灌酒。
且旁邊還有席總盯著,那目光,深幽犀利,大有他們不喝,走不出那個包間的冷冽威脅。
之前確實不知道席總這是為哪般。
迷糊中他片刻清醒,看到席總跟這位司小姐一前一後的回包間,席總還給這位司小姐遞水吃藥。
甭管兩人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或者其他。
席司妄的人,他們這種身份,碰不得。
於是拽了一下幾乎要發怒的翟竟手臂,“翟總,之前出自司小姐的設計,我們這邊很滿意,可以正式走合同簽約流程。”
翟竟愕然,這孫子。
既然覺得能合作,那之前為何一直跟他打太極。
司年也很意外,覺得這合約來得挺突然。
昨天飯局,根本冇好好細說合作的事,她甚至冇來得及想如何說服對方簽下這份合同。
今天就喜從天降,著實令人意外。
同為男人,翟竟可以肯定,昨天這位袁總看司年的目光,絕對是想睡。
可眼下,居然跟孫子似的,這其中,發生了什麼?
都是職場狐狸,氣氛變化能敏銳察覺。
三人換了個地方談合約,就在袁毅所在公司。
簽約流程走得很快,看到公司印章戳在合同上的那一刻。
翟竟才感覺到真實。
回酒店途中,翟竟看著後座的司年,“你跟景陽的袁總很熟?”
他感覺自己像是跳進袁毅跟司年串通好的局裡。
兩人暗地裡什麼都說好了,他倒是像個跳梁小醜。
之前自己的醜態,袁毅看得清楚。
不由的,一股怒氣翻湧而出,宣泄之處,就是司年這裡。
“你是不是早知道合同會走得很順利,昨晚纔沒按照我的暗示去做?”
司年皺眉,她本就不耐煩酒局,更多的是喜歡自己一個人埋頭做設計。
但人在職場身不由己,她也配合翟竟去應酬,翟竟自我優越太明顯,目的性又強。
想不知道都難。
她清冷的眸底,一片坦然,聲線極冷,“翟總,你覺得我跟袁總很熟?”
翟竟明顯也清楚司年平日裡的習慣,赤城就來過一次,也冇直接跟袁毅見麵,若說跟袁毅有什麼曲款,他也覺得不大可能。
原本想藉此機會在赤城將司年拿下,現在看來,可能性不大。
抵達酒店,翟竟叫住準備回房的司年,“司年,借一步說話。”
司年將打開的門鎖上,杜絕了他想進自己房間的想法。
就站在長廊上,看著他,“翟總,你有話直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