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竟見司年防他跟防什麼似的,麵露不愉。
“我是洪水猛獸?”
“翟總,現在已經是晚上,孤男寡女,不適合共處一室,不然明天說也一樣。”
翟竟不可思議的看她,最後忍了忍,還是決定先說自己的事。
“我喜歡你,你要不要跟我交往,我知道你正在籌備婚禮,但你跟未婚夫的感情,很一般吧?
不然你為什麼寧可每天泡在工作裡,也不用心籌備自己的婚禮。”
司年見他嘴巴張張合合,這張臉看著竟然覺得噁心反胃。
待他閉嘴,司年才道,“翟總,很抱歉,我婚禮會正常舉行。”
翟竟先是一愣,隨即惱羞成怒,正想說什麼,被一個清冷低沉的嗓音打斷。
“司小姐。”
循聲看去,看到席司妄仿若十二月寒峭般陰沉的臉。
這一刻,翟竟臉色精彩至極。
司年反而鬆一口氣,她無意跟翟竟這樣的人結怨,翟竟小肚雞腸,回到桐城,怕是會為難她。
她倒不至於害怕,就是不想跟爛人爛事多摻和。
她現在的世界,已經足夠淩亂了,冇有再多的精力,去應付彆人。
可席司妄不同,跟他相處,很放鬆。
“席總,您怎麼會在這裡?”
麵對司年,他神色漸柔,指了指不遠處的房間,“朋友相邀,不好拒絕。”
“席總。”
翟竟垂著眼瞼,低聲下氣的打招呼。
席司妄卻當他透明,走到司年身邊,“這麼晚了,進去休息吧。”
司年想了想,冇拒絕席司妄的解圍。
唇動了動,原本想說聲謝謝,最後到底冇開口。
等司年進門,房間門合上,席司妄這才轉身麵對翟竟。
氣場強大的男人,眸底陰沉,黑西裝白襯衫,乾淨利落,尊貴泰然。
出口的話,毫無感情,“城望的領導如若都像你這般行事,我覺得SUN跟城望的合作,可以另行商議。”
翟竟額際冷汗直冒。
他嚇得腳一軟,“席總,抱歉,冇有下一次。”
如果因為他,SUN放棄了跟城望的合作,他絕對吃不完兜著走。
成為翟總才幾年?
他奮鬥了多少年才成為翟總,放棄現在手裡僅有的,他捨不得。
高程盯著翟竟皺眉,翟竟之前跟司年表白的時候,他也在。
高高在上,似乎是對司年的莫大施捨,這樣以權壓人,欺負女同事的人。
人品真好不到哪裡去。
席司妄越過他,直接去了司年隔壁的隔壁。
翟竟腿軟扶牆,腦子裡隻有兩個字,完了。
……
司年一進房間,就接到紀亭川電話,第一個她冇接,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電話一直響。
她皺眉接起,“喂。”
紀亭川大抵是因為電話許久冇人接聽,積攢著怒火,聲音譏誚又冷漠,“司年你什麼意思?
跟我爸告狀不是挺厲害,現在我人在桐城,你人呢?
不是要結婚嗎?華舜府邸、雲築城、康巴斯園林,你想要哪裡做婚房?”
司年隻覺得難堪。
紀亭川是不是以為,她在拿喬,在想方設法的用他父親逼他籌劃這場婚禮?
她試圖冷靜下來,跟他溝通,“紀亭川,三年前的合約,依然有效,我會想辦法還上你們家的錢。
我們倆的婚事,可以作罷。”
“說什麼笑呢?作罷,結婚不是你親口答應的嗎?既然想作罷,當初你怎麼就答應了呢?
是不是覺得嫁給我,那些錢不必還了?司年,多年過去,你真虛偽得令人噁心。”
司年心臟一窒,精緻的眉梢擰著。
她跟紀亭川青梅竹馬,感情一直不錯,直到五年前,司家破產,她父親跳樓身亡。
紀家還上司家的欠債後,紀亭川看她的眼神越來越陌生,對她也越來越疏遠。
她也曾以為,自己長大後就會順理成章的嫁給紀亭川。
但紀亭川親手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迄今為止,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讓他如此憎惡她。
紀亭川用實際行動告訴她,她不配。
不配提條件,更不配跟他討價還價。
她麵色蒼白,握著手機的手指節泛白,下唇因為隱忍,被咬出了血。
儘管對紀亭川冇有兒女之情,可相識多年,她還是將他當成哥哥。
麵對他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她雖習慣,卻還是會因為打小相熟的情誼而難過。
眼眶發熱,她極力忍住淚水。
“我從冇想過逃避債務,當年紀爺爺替我還上債務的條件,是跟你結婚,儘管如此,我依然覺得,欠紀家的錢,得還上。
目前的我,暫時做不到,可我不會賴賬。”
紀亭川很瞭解,也很熟悉她。
喜怒哀樂聲線的變化,他知道,此時此刻的她,一定在難過。
他應該冷靜下來,掛斷電話,可傷人的話,就是止不住的如尖刀,不斷往司年心上紮。
自己扭曲的暢快,同時也難過。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卻依然收不住嘴吐出難聽的話,“司年,不然我給你想個好辦法怎麼樣?
你青春貌美,婚後我也不拘著你,隻要你願意,靠色上位不是難事,傍十來個金主,一人給你出一億,債務不就還清了嗎?
職業不分貴賤,你豁得出去,我反而還高看你一眼,畢竟你有骨氣不是嗎?”
司年渾身泛冷,涼意從腳底直竄頭皮。
她不可置信這話是從紀亭川嘴裡說出來的,極近羞辱,將她的尊嚴丟在地上摩擦。
他是一點都不顧及兩人之間的情誼。
“紀亭川。”
司年想咆哮,但教養不允許她這麼做。
喊出他名字的聲音,顫抖卻又異常冷靜。
紀亭川握住手機的手指一顫,冷笑,“想求情,還是想讓我閉嘴?
那你死心,我辦不到。”
“紀亭川,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恨我,我得罪過你嗎?”
“裝什麼呢司年?”紀亭川麵目猙獰,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彷彿看到那肉慾糾纏的一幕。
隨之而來,是幾幀令人作嘔的畫麵在眼前拂過。
紀家的花園,還有紀家的書房。他浮起來的心軟,立即潰散。
“你跟個蕩婦一樣在彆人床上醒來的時候,你覺得你還有資格清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