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一縷陽光照進了牢房裡,驅散了夜的陰暗,照亮了那光影中的男人。
他西裝革履,眉目溫潤如玉。
他戴著金絲邊的眼鏡,一身浩然正氣,讓陰暗的牢房瞬間都亮了起來。
也照亮了溫蔓陰暗的內心。
她記得他。
白微光!
是她高中時代的一個學長,高她兩屆,兩家人還是鄰居。
她其實跟他不是太熟,隻是隔壁的阿姨很熱情,會做得一手好吃的鬆餅,時常招呼著她去吃。
而她也因此跟白微光有過幾麵之緣,在學校裡偶然也會遇到過一兩次。
兩個人的交集並不多,後來,聽說他考上了政法大學,舉家搬走了,便再也冇有見過了。
想不到,再次相遇,竟然是如此的狼狽!
這一聲嬌嬌,讓她淚盈滿眶。
嬌嬌,是她的乳名,是爺爺取的,自爺爺去世之後,再也冇有人這樣喊過她了。
這一聲呼喚,也讓她想起了自己少女時代做出來的痛苦又愚蠢的決定。
許久,
她衝著白微光拚命地點頭,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當天上午,白微光就給她做了保釋。
一百萬的保釋金,他眼睛都冇有眨一下就付了。
她嫁給陸霆琛這麼久了,他連一雙襪子都不曾給她買過。
一個腎,換來的是他要她的命!
這樣的男人,這輩子最好不要再遇上了!
從看守所裡出來的時候,是白微光攙扶著她。
她的衣服幾乎被血水打濕,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手臂腿上全部都是傷。
溫蔓看著眼前熟悉的城市,自由的空氣,她還是流下了傷心的眼淚。
一切看起來跟以前一樣,但卻完全不一樣了。
她的孩子冇有了。
那個小小的生命,永遠地逝去了。
她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得肝腸寸斷,痛不欲生。
白微光冇有催她,隻是默默地守在她身邊,陪著她。
哭完之後,她癱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白微光也冇有嫌棄她滿身的肮臟,直接將她抱上了車。
然後開車將她送去了醫院。
因為流產冇有流乾淨,醫生重新給她做了清宮手術。
那是鉗子將她身體殘留的血肉碎片,一片片地撕扯出來。
她躺在冰冷的手術床上,感覺不到疼痛,她隻感覺到冷,一種寒意讓她冷徹心扉。
她全身發抖,雙手緊緊地抓著床單。
醫生又問了一句,“要不要用麻醉藥?”
其實手術之前,醫生已經問過了,醫院裡有無痛人流,打麻醉會讓人好受很多。
很多病人會選擇手術麻醉,少受罪。
但她堅持不用,她彷彿要親自去感受那份疼痛似的。
的確,她要讓自己記住這種痛,是陸霆琛帶給她的。
一台手術下來,她終究還是抵不過,昏迷了過去。
第一天,她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看著白微光,身子虛得都爬不起來,她卻嘴裡呢喃著,
“我要見我媽媽!她需要我!”
“不行,你現在不行,等等吧!”
“白律師,我媽媽她生病了,她需要錢救命,你幫我去找下醫生。”
“好!”
第二天,她完全清醒了。
她能夠坐起來了,白微光端來了雞湯給她補身子。
“白律師,我想見我媽!”
“現在還不行,我已經幫你處理好了。”
“我的官司怎麼辦?”
“我看過你的案件,雖然茶是你遞給老太太的,但並不是你倒的。證據不足,疑點很多,你放心,我有辦法讓你全身而退。”
白微光眉頭微顰,其實他剛看到這個案子的時候就覺得奇怪,完全冇有任何證據就把人關在拘留所了,不合常理,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