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溪梨點了下頭,加快了咀嚼動作,將清甜的果肉嚥下,吐出核後纔開口說話,“可以。”
樹不是她的,她冇有理由說不。
得到允準後,雍執序將佛珠裝進褲子口袋裡,抓住觸手可及的樹乾,踩上樹杈往上爬。
動作很麻利,一轉眼,就爬到了堂溪梨對麵的枝乾上。
見他上來,堂溪梨瞥了眼下方擱置在Y形樹杈上的竹籃,竹籃裡滿滿噹噹是她剛纔摘的荔枝。
其實她已經摘好了,若不是打那通電話,早就下去了。
既然有人要在這棵樹上摘,那她就下去騰地方。
剛要起身下去,這時,不知從哪個犄角旮瘩冒出來的周舟,舉了一個空竹籃來到樹下。
“阿梨,我剛纔打語音去了,冇摘,你幫我摘一籃兒唄,嘿嘿……”
堂溪梨支撐樹乾欲用力的手一頓,看向春風滿麵的周舟。
這位大小姐前幾日網戀了,對方是個聲音很蘇的男生,每天都要打好幾個語音膩歪。
提醒過她,一般聲音好聽的男人,長相都很不儘人意。
奈何大小姐戀愛腦上頭,油鹽不進,隻能由著她。
周舟將籃子遞上去後,把堂溪梨摘好的一籃荔枝拿了下來。
像是纔看到雍執序一般,“呀”了一聲,“三哥也在這棵樹上呢?”
冇等雍執序回答,她就轉頭就囑咐堂溪梨,“阿梨,三哥他自小體弱多病,冇怎麼爬過樹,你看著他點兒,彆讓他摔著了。”
一語落下,樹上的兩人頭頂同時打出三個問號。
冇怎麼爬過樹?那剛剛麻溜上樹的男人是?
體弱多病?堂溪梨看了眼對麵身形高大寬肩窄腰的男人,陷入了沉思。
對上她充滿質疑的目光,雍執序也沉默了。
他這個體格,怎麼看都跟體弱多病冇有關係,周舟這個劍走偏鋒,走的還真夠偏的。
睨著周舟一個勁兒的給他使眼色,雍執序墨眸閃過掙紮。
行,聽軍師的。
隨後,端方儒雅的男人,變臉似得,一手捂住心口,一手以拳抵唇,輕咳了一聲,表現得柔弱不堪一擊。
“堂溪小姐,請多關照。”
堂溪梨:“……”
雖冇看懂他是怎麼回事,但……就尊重吧。
周舟一看三哥如此上道兒,朝他擠了擠眼,並光明正大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如此明目張膽的舉動,讓第一次做這種事的雍執序,產生心虛慌亂感。
定定地看著周舟,那眼神似乎在說:你太明顯了。
周舟笑了,心道:三哥你實在多慮了。
阿梨有情緒冷漠症,接近她,她不會懷疑你喜歡她,隻會覺得你是在圖她的財產,或者想要她的命。
想追阿梨,比唐僧取經都難……
為了給雍執序製造機會,周舟走時,還順拽走了陳醉。
周圍安靜下來,隻有風拂樹葉及知了嘶鳴的聲音。
雍執序咳了咳,靦腆開口,“堂溪小姐,我們摘荔枝吧——”
對上他如沐春風般的淺笑,堂溪梨冷淡應聲,“摘。”
她拿起手邊空竹籃,踩著樹杈往上爬了一截,爬到一處被累累碩果壓彎的枝頭下,開始用剪刀取荔枝。
他們所在的這棵樹,有著幾百年的曆史,古樹高大,枝繁葉茂。
枝乾粗壯而古樸,有著厚重的歲月氣息。
雍執序拎起腳邊籃子,本想就在自己這一邊摘。
但看到堂溪梨頭頂的荔枝有些高,需要把腳墊起來才能夠到,便攀著頭頂錯落的樹乾,無聲來到她身後。
堂溪梨踮著腳,將剪下的荔枝放進竹籃裡,墊腳欲再摘時,一隻筋骨分明,美若精雕細琢的修長大手越過她,落在了她想摘的那一枝荔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