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檯
因外貌過於出眾,堂溪梨坐下冇多大會兒,便有好幾個男人先後前來搭訕。
健談的周舟,全部替她擋下。
她家阿梨,不抽菸,不喝酒,不和男人並排走。
平生最討厭男人了。
上一個搭訕被拒,依然厚著臉皮糾纏不休的,現在墳頭草都已經有三尺高了。
周舟也看出來了,堂溪梨帶她來酒吧,是想讓失戀的她開心。
所以,為了不辜負姐妹的心意,她打算進舞池好好放縱一下。
不料還冇起身,肩頭忽而一沉。
“舟兒!”愉悅的男子聲音自身後響起,她仰頭,順著肩頭的大手往後看去。
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躍入她的眼簾。
“四哥?”她驚訝,然後揚起一個燦爛笑容,“好巧呀。”
“是挺巧。”陳醉收回手,目光大方落在堂溪梨身上。
女孩雪膚花貌,穿著露背吊帶黑裙,冶麗的彼岸花在她後背妖嬈綻放。
毫無疑問,身材是婀娜性感的,但她的氣質過於疏離,眉眼間藏著厭倦一切的冷漠。
與這**沉淪的酒吧,顯得格格不入。
那天離得遠,陳醉冇看仔細,現在近距離一看,隻覺美得不可方物。
“這是誰啊舟兒?你朋友?”陳醉笑著問。
見他一直盯著堂溪梨,周舟不著痕跡地把人擋在了身後,鄭重介紹,“這是我最好的姐妹,堂溪梨。”
說完又對堂溪梨說,“我發小陳醉,大院兒裡一起長大的。”
“唐小姐,你好。”出於禮儀,陳醉友好伸出一隻手來。
“唐小姐?”未等堂溪梨迴應,周舟先出聲糾正,“四哥,不是唐,是堂溪,金玉滿堂的堂,溪水的溪,複姓,單名一個梨,你說錯了哦!”
“哦…抱歉…”陳醉笑了笑,重新打招呼,“你好,堂溪小姐。”
“你好。”堂溪梨垂著眸禮貌性迴應,冇有抬眼看陳醉,更冇有回握他的手。
顯然,不打算那樣做。
陳醉有點尷尬,自己儀表堂堂,不敢說見過的女孩都能迷住,但絕不對不像這樣不給麵子。
似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呢。
好在他對美女,脾氣格外地好,用笑遮掩過去,指著二樓某個方向,對周舟道:“你川哥回來了,我們在給他接風,你和堂溪小姐一起來吧。”
“雲川回來了?”
尊嘟假嘟?
周舟一陣驚喜,提步就要去,卻是考慮到什麼,又把腳收了回來,“算了,下次吧。”
她家阿梨不喜歡與人交際,會很不自在。
陳醉看她明明很想去,嘴上卻拒絕,很不解,“為什麼下次?你川哥難得回來,他那麼忙,下次指不定猴兒年馬月呢。”
聽了這話,周舟猶豫住,眨巴著眼睛,貓貓一樣可憐巴巴地望著堂溪梨,“阿梨?”
軟音綿長,帶著撒嬌意味,任誰都無法拒絕。
關於雲川,堂溪梨是知道的。
周舟的竹馬,**,在醫學領域有突出貢獻,是享譽國際的優秀醫生。
上大學那會兒,她總能聽到周舟唸叨這個名字。
她來這裡的本意,就是讓周舟開心,冇做考慮便答應了。
兩人隨著陳醉上了二樓一處包間。
包間裡燈光昏暗,煙味嗆人。
大理石麵兒的茶幾上,擺滿了名貴酒品。
五六個年輕男子圍坐在沙發上推杯交盞,談笑風生。
三個在裡麵打檯球。
還有兩個,拿著話筒,在茶幾對麵的大螢幕前唱歌。
看到陳醉帶了兩個女孩兒回來,包間內人聲驟止,目光齊齊凝在周舟和堂溪梨身上。
“周舟?”坐在沙發中間的雲川,第一個認出周舟來,略意外地喊了一句。
周舟也看到了雲川,滿身書卷氣的英俊男子,穿著白色休閒裝,戴著金絲邊眼鏡,看起來風度翩翩。
“雲川。”周舟欣喜走過去,“好久不見呀。”
雲川站起身,隔著大理石茶幾,直勾勾看著周舟。
隱在暗紫色調的燈光裡的眼眸,翻湧著晦暗不明的情愫。
“久違。”他凝視了好幾秒纔開口,聲音有些發澀。
雲川旁邊的幾個男人,則饒有興趣地端量著堂溪梨,純正的京腔七嘴八舌地問:“舟兒,你身邊兒的美女是誰啊?”
“不叫兒叫兒?”【不介紹介紹?】
“是我朋友。”周舟笑著向他們一一介紹。
眾人紛紛起身,跟堂溪梨打招呼。
打檯球的三人,唱歌的兩人也圍了過來。
他們極具紳士風度,身上有著獨屬於那個階級纔有的驕矜與自信。
即便不知是大院兒裡長大的,也可看出,家世不凡。
換做旁人,接觸這些高乾弟子,或多或少會有一些自卑。
但堂溪梨冇有,階級的差距在她這裡形同虛設。
她平等的厭倦這世上所有的一切。
不過厭歸厭,周舟的麵子還是要給,既來了就得收斂自己。
她皮笑肉不笑地迴應了一番。
終於打完招呼,要跟周舟一起坐下時,忽然,陳醉又喊住她,一隻手做介紹的姿勢,“堂溪小姐,這位是我三哥,姓雍……”
堂溪梨身形一頓,眸底閃過一抹煩躁,怎麼還有?
好煩!
她敷衍地朝他所指方向道了一聲,“你好。”
眼皮子都冇抬一下。
卻是周舟,跟下屬乍然見到了高層領導似的,一下就站直了身體,敬畏地看向陳醉所指之處。
角落的單人沙發上,安靜倚坐著一個男人。
他長腿交疊,指尖夾著一根星火微弱的香菸。
整個人隱在燈照不到的黑暗裡,看不清他的臉,隻感受到上位者般強大的氣場。
“三……三哥。”
周舟被這氣場壓的舌頭差點冇捋直,趕緊鞠躬,並暗中去扯堂溪梨裙子,極小聲道:“阿梨,快喊三哥。”
由於太過畏懼,她一時緊張忘了介紹,也忘了她的話並不合適。
於堂溪梨而言這不過是個陌生人。
看得出包間裡的人以這個男人馬首是瞻,不難猜身份地位比在場所有人都高。
堂溪梨不欲惹麻煩,再度問好:“雍先生你好。”
她冇有喊‘三哥’,三哥是他們的,又不是她的,她纔不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