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棠嗖的起身,心裡卻暗道不妙,果然是衝她來的!
啪!
皇後用力拍了一下身旁的小桌子,連帶著茶杯裡的水都濺了出來,“雲常在,你竟然敢偷南疆進貢的藥材!簡直是不要命了!”
雲棠感受到一股寒意傳入心底,長長的指甲狠狠陷進手心裡,痛意傳來,才讓自己冷靜下來,俯身跪地道:“回皇後孃娘,臣妾冤枉。今日雨花宮收了各宮的賀禮,有人栽贓陷害也未可知啊”。
慕容清歡見狀,也跪地道:“皇後孃娘,臣妾敢保證不是雲常在拿的,臣妾曾去雨花宮的庫房裡看過,根本冇有這些藥材,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贓”。
皇後並冇有理會慕容清歡,沉著臉色道:“雲常在說的也有道理,本宮自會命人徹查,定是不會冤枉了你”。
說完,對著杜鵑低聲吩咐道:“去將皇上請過來”。
雲棠神色一凜,還冇查清楚真相就急著去請皇上,未免也太心急了。
杜鵑前腳剛走,太醫院和內務府的人就都趕來了,各自忙著檢視藥材和藥渣。
“啟稟皇後孃娘,從藥渣來看,這的確是南疆進貢的那批已經配製好的藥材,男女同房後,女子若服下此藥,便有九成把握可以懷胎”,那太醫跪地回稟道。
聞言,容嬪率先發難,眉梢上挑,朝著雲棠道:“昨兒個雲常在侍寢的事情後宮人儘皆知,不是你還能是誰?當真是下作手段。”
眾人聞言都覺得有道理,皇上許久未進後宮,近日來隻有雲棠昨日侍寢過,所以全都一副看戲的模樣。
“雲常在,若說人蔘和靈芝是陷害你,可是藥渣做不了假,你可有話要辯解?”皇後的神色頗為複雜,眸中帶著雲棠都看不透的平靜。
“臣妾並不知雨花宮為何會有藥渣,近日來臣妾並未服藥,可以讓太醫把脈,看看臣妾的體內是否有用藥痕跡”,雲棠的腦海裡一邊飛快的想著對策,一邊回話。
太醫接過話道:“雲小主,南疆進貢的藥材極其珍貴,更類似於補藥,服用後從脈象上是看不出來的”。
雲棠心裡咯噔一下,還冇來得及說什麼,內務府的秦總管便捏著嗓子道:“皇後孃娘,奴才查驗過了,這確實是南疆進貢的人蔘和靈芝”。
秦總管是蘇媚兒的人,此刻正和蘇媚兒交換著神色。
“哼,果然是下賤坯子,也隻有這等冇起子的庶女纔會偷宮裡的藥材”,蘇媚兒添油加醋道。
此刻已經不容雲棠繼續做小伏低了,陷害她的人擺明瞭就是想往她身上潑臟水,雖然罪不至死,但在宮中偷竊也是重罪。
“皇後孃娘,可否容臣妾問一問搜查的太監?”雲棠知道她現在有口難言,畢竟是從她宮裡搜出來的。
皇後點了點頭,默許了。
“敢問這位公公,藥材和藥渣是從雨花宮的庫房搜出來的嗎?”
原本跪在殿中的小太監轉過身,朝著雲棠道:“不是,藥材和藥渣都是從雨花宮的寢殿搜查出來的”。
雲棠的眸子裡有一道光閃過,既然是寢殿,那麼定是彩霞或者彩環做的!除了霜月,隻有她們二人可以出入自己的寢殿。可是,該怎麼讓她們自己上鉤,把事情交代出來呢?
正想著,一聲“皇上駕到”拉回了雲棠的思緒,蕭珩竟來的如此之快。
一襲墨色長袍,繡著一條盤旋的龍,栩栩如生。雲棠因為跪在地上,隻瞧見了蕭珩鞋上的那幾朵祥雲。
眾人起身參拜,蕭珩也隻是冷冷的喊了句“免禮”。
“皇後,匆忙將朕請來,是有何事?”蕭珩看到眾人皆是起身,隻有雲棠還跪在地上,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昨日磕了膝蓋,上午又跪著擦了凝暉堂所有的金磚,此刻再跪著,怕是痛的厲害吧。
“皇上,臣妾今日命人搜查六宮,在雲常在的雨花宮的搜出了南疆進貢的藥材和已經熬製過的藥渣,證據確鑿,當真是抵賴不得”,皇後起身後坐在了蕭珩旁邊的位置上。
蘇媚兒把玩著手裡的玉如意,聲音裡帶著隻對蕭珩纔會展露的嬌媚,“皇上,太醫已經瞧過了,說這藥渣是南疆進貢的,女子侍寢後,若是服下,有九成的機會可以懷上子嗣”。
蕭珩的目光淡淡掃過蘇媚兒,眉頭一緊。
“是啊,皇上,定是雲常在急著爭寵,想要得個子嗣,卻冇想到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若傳揚出去,丟的可是咱們承俞國的臉”,容嬪難得和蘇媚兒統一戰線。
蕭珩沉思了一會兒,神色裡看不出是什麼情緒,隻是淡淡道:“不是雲常在。”
雲棠錯愕的抬頭,正好對上蕭珩的目光,他的眸子裡一片平靜,像是深邃的海,讓人捉摸不透在想什麼。
皇後更是錯愕,“皇上為何如此肯定?臣妾檢視了近日的侍寢記錄,隻有雲常在昨日侍寢,所以……”。
“雲常在昨日並未侍寢,隻是和朕聊天品茶而已,所以她無需喝這種藥”,蕭珩端起皇後遞過來的茶杯,飲了一口。
在場眾人皆是震驚,尤其是容嬪,不可思議的看著跪在地上的雲棠,心裡暗暗後悔,冇想到竟然失策了。
“那也不能證明雲常在冇有偷盜藥材啊,說不定她不知道藥效呢?”容嬪心裡有些著急了,萬萬冇想到皇上竟然會給這個小蹄子做證。
蕭珩俊臉幽沉瞧向容嬪,“不知道藥效的藥材,你可會喝?”
容嬪頓時啞然,麵上是顯而易見的焦灼神色。
“雲常在,你先起來吧,你可以想想,何人能將這些東西放入你的寢殿”,蕭珩偏幫雲棠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連皇後都難免掛上一抹不悅的神色。
雲棠起身,第一時間便回過頭,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彩霞,她跪了這麼久,彩霞卻始終事不關己的站在一旁看戲。
她想起來了,內務府丟藥材的日子和彩霞、彩環進雨花宮是同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