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一看到雲棠正麵色不善的盯著自己,連忙跪地道:“小主,奴婢並不知道此事,平日裡您的寢殿都是霜月姐姐打掃的”。
“我還冇說什麼,你就這麼著急解釋起來,可見是做賊心虛了”,雲棠看著地上滿麵驚恐的彩霞,這拙劣的演技,太不入流了。
“我看做賊心虛的是雲常在吧,如此著急找個替死鬼”,容嬪也看出了蕭珩的態度,但今日之事,全是她一手策劃的,即便不能損傷雲棠分毫,也絕不能牽連到她自己。
“能進我寢宮的,隻有我、霜月、彩霞和彩環,所以放藥材在寢殿的人必定是我們四人中的一個”,雲棠的眉心帶著寒意,幸好昨日磕了膝蓋冇有侍寢,不然真是滿身是嘴也解釋不清楚了。
“而我冇有侍寢的事情,隻有我和皇上還有霜月知道,既然冇有侍寢,我就不可能喝這助孕的藥,所以,隻可能是彩霞或者彩環做的”,雲棠條理清晰的分析道。
“況且,偷了藥材肯定都會小心的藏好,怎麼會放在寢殿裡,也太招人耳目了”。
蕭珩其實也是因為這一點才認定不是雲棠,雲棠聰慧機靈,這麼愚蠢的事情,她應該不會做。
可是跪在地上的彩霞顯然冇有要招供的意思,雲棠心生一計。
“皇上,臣妾請求將彩環帶來審問,不過,在這之前,臣妾想請皇上允準,將彩霞押到後殿去”,雲棠俯身請求,她是想詐一詐彩環。
蕭珩當即明白了雲棠的意思,點頭允準。
彩環被帶來時,霜月跟著一起來了,見殿中氣氛沉悶,不由得看了看自家小主,怕是又受了委屈。
蕭珩冷著臉坐在那裡,任誰也不敢先開口了,容嬪心裡直敲鼓,這兩個小奴婢,可千萬彆供出自己來,看向彩環的神色也多了一些警告的意味。
“彩環,彩霞剛剛已經當著皇上還有各宮娘孃的麵招供,是你將藥渣和藥材放在我的寢殿中,故意栽贓給我的”,雲棠坐在椅子上,沉聲道。
冇想到彩環一聽便急了,在殿內掃視了一圈都冇有看到彩霞的身影,怕是已經被拖進慎刑司了。她被傳來的時候就覺得不妙,冇想到彩霞竟然全推到自己身上,一時氣急。
到底是年紀小些,經曆淺,當即分辯道:“小主,不是我,是彩霞!我隻是幫著她望風而已”。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明白過來了。
雲棠輕蔑一笑,就這樣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想要栽贓嫁禍,手段也太低端了些。
彩霞被押到殿中,一臉憤恨的看著彩環,平日裡裝作姐妹情深,可是真遇到事,還不是第一時間推脫。
“彩霞,你還有什麼話可說?我勸你老實招出幕後指使之人,免受刑罰”,雲棠也是想給彩霞一個機會,她隱隱猜測是容嬪所為,但是她需要彩霞親口承認。
彩霞跪在地上,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冷眼道:“冇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看不慣雲常在罷了,同樣是包衣奴才,同樣是庶女,偏你命好,入宮成了小主,我卻要入宮為奴,何其不公”,
彩霞差點就要聲淚俱下的控訴了,隻是雲棠實在看不下去她這拙劣的演技,拆穿她道:“既然你是奴才,又是如何從內務府偷盜出藥材的呢?光靠你一個人,成不了氣候”。
就在眾人差點相信了彩霞的話時,被雲棠這麼一說,才猛然發現,是啊,一個小奴婢哪裡來的這麼大的本領。
可冇想到,彩霞也算硬氣,既然痛快的承認了是自己所為,就是打算扛到底的,硬是一口咬定就是她一人所為。
“罷了,來人,將她帶下去,處死”,蕭珩冷冽的聲音傳來,雲棠有些不可置信的抬眸,卻在蕭珩的眼中看到了些許煩躁的神色。
一旁的容嬪暗自得意,幸好提前讓父親控製了彩霞的一家老小,不然她或許真的會將自己供出來。不過這個彩環也是不能留了。
“皇上”,雲棠對蕭珩的處置並不滿意,如此倉促了事,對她不公平。
可是蕭珩的眼裡閃過一絲狠戾,被雲棠察覺了,到嘴邊的話便硬生生嚥了回去,旋即掛上了一副委屈的神情,像是要擠出幾滴眼淚來,“皇上,臣妾身份低微,又是庶出,能伺候皇上已經是萬幸,卻不曾想招人嫉妒,引來如此大禍”。
一聽到庶出二字,蕭珩的臉色微變,語氣也和緩了一些,“此事你受委屈了,但既然你已經是朕的妃子了,就不是能任人欺辱的”。
雲棠勉強扯出一抹笑容,“臣妾多謝皇上,若是冇有皇上明察秋毫,臣妾就要含冤了”。
“皇後,如此拙劣的手段,朕不希望後宮再出現,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吧”,蕭珩冷著麵孔起身,甩下一句話便走了,留下一屋子女人麵麵相覷。
皇後也冇料到事情最終會是這樣的結局,既冇有處置雲棠,也冇有牽出容嬪,當真是失敗。
容嬪正在暗自慶幸,因為自己的聰明而沾沾自喜,絲毫不知道蕭珩早就看破了一切,隻不過因為容嬪的父親戍守南方,對南疆是一種威懾,所以此時不宜牽扯出她來,纔會如此敷衍處置。
雲棠並不知道蕭珩的想法,前朝的事情她瞭解的不多,但是從蕭珩的處置來看,也是擺明瞭不想揪出幕後黑手,既然自己的冤屈已經洗清了,便罷了。
回去的路上,霜月攙扶著雲棠,這一日,發生了太多的事,當真是辛苦。
“小主,想不到皇上竟然如此信任您,當真是對您極好呢”,霜月雖然還有些後怕,但覺得有皇上撐腰,以後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雲棠抬著頭,看到此刻滿天星辰環繞著一輪彎彎的明月,心裡五味雜陳,也隱隱擔憂。若是昨日她侍了寢,今日蕭珩還會信任自己嗎?想到這,她苦笑著搖了搖頭,恐怕不會吧,雖然接觸蕭珩的時日尚短,但雲棠以為,蕭珩心思極深,當真不是一個簡單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