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傅今鑾頓時啞口無言,語塞難開。
畢竟這來龍去脈,他也羞於提起。
“施主說不出口,那就由小僧來講述了。”無天收回佛珠,臉色平靜,“這所謂的少幫主大人,仗著浮屠會為西南一霸,深得老幫主寵愛,勾連士紳鄉黨,買通府官,放縱為禍。”
“放你孃的狗臭屁!”傅今鑾激動的噴了無天一句。
“哦?是嗎?”無天淡然搖頭,神色嚴肅,目光灼灼。
“燒殺劫掠,搜刮錢財,此為事實否?”
“強取豪奪,盤剝百姓,所言可虛否?”
“欺行霸市,壟斷鹽行,攫取暴利焉?”
“欺男霸女,當街強搶,胡作非為焉?”
“巧立名目,逼良為娼,荒淫無恥也?”
“圈禁紅粉,限製自由,牟取私慾也?”
“猥褻孤女,強迫人婦,純善之女何其無辜爾!”
無天的質疑,聲雖不大,所言所勢振聾發聵,擲地有聲。
“你..你...”傅今鑾在無天的質問下,你你你了半天,卻反駁不了。
因為無天闡述的,都是無可爭議,無從辯駁的事實。
“危害一方,魚肉鄉裡,荼毒百姓。”無天提起傅今鑾的領口,“吾輩武人,既見了又豈會坐視不理?”
青筋暴起,頗有怒目金剛之相。
原來如此,聽完無天的話,眾人這才瞭然,這傅今鑾不過是想以春秋筆法,掩蓋那位少幫主累累罪行,為其洗地罷了。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葉時安搖搖頭,又看向無天,“我倒是覺得,你下手輕了,如此罪行,罄竹難書,僅是斷個根,太便宜這個禍害了。”
“要我看,這種貨色就應該通通被毒死,留在世上,隻能遺禍人間。”沈南嘉憤憤不平,尤其是她聽到逼良為娼時,更是怒意橫生。
在沈南嘉看來,一個大男人上不能保家衛國,下不去除暴安良,偏偏欺壓女子,乾些齷齪事,當真讓人怒不可遏。
要不是淮之拽住了沈南嘉,以她的暴脾氣,真想抽傅今鑾兩巴掌。
“官府屍位素餐,浮屠會仗勢欺民,就應該一鍋端了。”成景杵著刀,望著天,“我老成雖殺人如麻,可自問從未傷過一弱民,欺過一女子,比起惡毒,連我這劊子手,都自愧不如啊。”
傅今鑾冇想到,他揭開無天的真麵目,為博得同情,反而成了眾矢之的。
在他們這些江湖客的眼中,百姓不過是賤如螻蟻的浮萍,是收割利益的韭菜,是剝削時的勞力,可隨意欺之辱之,乃至殺之。
可身前這些窮凶極惡、陰狠歹毒的男女,口中儘是仁義道德,在乎那些螻蟻,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審批他,當真可笑。
“虛偽!”傅今鑾吐出兩個字,放聲大笑,“那些不過是鄉野賤民,螻蟻百姓,豈能與少幫主那般的貴人,相提並論,能被少幫主看上,是她們的榮幸,十輩子修來的福氣,有何不滿的?”
砰!
“老子原本敬你是一條好漢子。”淮之踹了傅今鑾一腳,“冇想到你隻是一條披著人皮的走狗。”
“多說無益,一刀宰了便是。”成景提刀準備動手。
“哎,成大叔慢來。”成景剛要動手,卻被葉時安叫住。
“小葉子,你要保他性命?”成景拿刀架著傅今鑾,反問葉時安。
成景想不明白,小葉子難道還有婦人之仁?
“不不不,掌櫃的不是吩咐了嘛,彆在酒樓內動手,晦氣的很,還是提溜出去殺,彆汙了咱們的地兒。”葉時安笑著解釋道。
婦人之仁,葉時安有?下輩子吧。
“虛偽嘛?我們還真不是什麼俠義心腸的善人。”葉時安貼近傅今鑾耳邊,壓低聲音,“但做人的良知,我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