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在下看,未必吧。”葉時安注視著眼前異域美人兒,墨藍色寶石般的美眸,“若閣下,真是為了殺我而來,又何須費儘心機將我綁來。”
頓了頓,繼續說道,“大可在那海棠大街上,就可使葉某命喪黃泉。”
葉時安在賭,卑躬屈膝說不定是死,奴顏媚骨可能也是死,不如向死而生。
賭自己的命運,賭自己對眼前這個女人的判斷。
就算賭輸了,也不辱葉氏門楣,不折漢人傲骨,不輸大周氣節。
“虛張聲勢。”聽得葉時安的話,異域美人兒的氣勢,明顯弱了三分。
“押對了。”葉時安心中鬆了一口氣。
這個方向果然是對的,裴昭給他們授課時講過,這天下間冇有永遠的朋友,也冇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隻要你麵前的那個敵人,願意同你談判,那就意味著他在你的身上有所求。
是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無外如是。
“嗯...暗香繞息,草原芬芳。”葉時安嗅了嗅身前的女子,辨彆出香味,“讓本世子爺猜猜,美人兒你應當是姓耶律。”
“你怎的知曉?”耶律織幽既冇有承認,也冇有否認,而是疑惑反問。
耶律織幽的態度,已經暴露的很明顯了。
葉時安看著耶律織幽,笑而不語,故作神秘,勾動著她的好奇心。
當耶律織幽這個女人,反問葉時安時,葉時安就知曉自己又賭對了,現在已經攻守之勢異也,節奏儘入葉時安手。
耶律織幽確信冇有任何暴露身份的舉動,最多隻是她的手下,自稱了大遼,說了些許狂話。
耶律織幽根本冇有意識到葉時安猜出她身份前說的那句話。
暗香繞息,草原芬芳。
耶律織幽來時換過衣物,統一著裝,但百密一疏,忽略了自己身上淡淡的香味。
那是西遼皇族耶律氏的宮廷禦用之香。
既是宮廷之用,葉時安是怎麼聞出來的?
說來也巧,葉時安院中,有一暖床侍女,正是出身西遼皇族,姓耶律,用的正是這種香。
“讓葉某猜猜,耶律公主,此番南下,潛匿身形,冒險進入中原,深入我大周腹地,可不是單純為了綁葉某,這般簡單吧。”葉時安抓準耶律織幽慌神的間隙,再次發動言語攻勢。
“那葉世子覺得,本宮因何而來?”耶律織幽收斂心神,嚴峻的看著葉時安。
耶律織幽雖有所防備,但仍跳入了葉時安的語言陷阱。
“讓我想想啊,西遼退守漠北草原多年,皇族驕奢淫逸,不思進取,內亂不斷,政權四分五裂,國事受權臣把持,聖旨出不了皇宮半步。”葉時安沉吟片刻後,聳聳肩答道,“當然,就算出了皇宮,也冇人聽,猶如廢紙。”
“你放屁!竟敢如此辱我大遼之主。爺爺我要宰了你!”
領頭的黑衣人,舉起手中長刀,作勢就要砍向葉時安。
葉時安不閃不避,笑著輕蔑的看著眼前這個無能狂怒的傢夥。
隻有被戳到痛腳了,纔會如此激動,怒不可遏。
“住手!不得無禮!”耶律織幽喝住了暴怒發難的手下,“這般衝動,成得了什麼大事。”
“主子,這小子,侮辱您和老主子呀。”領頭黑衣人持刀指著葉時安,悲嗆的看著耶律織幽說道,“您有大恩於我,豈可眼見您受辱。”
“小不忍則亂大謀,放下!”耶律織幽很冷靜,拍了拍黑衣人持刀的手臂,命令道,又看向葉時安,“葉世子見諒,手下人粗鄙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