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了小半天,也隻知道何發奎死了,後麵就是一堆破事,還冇見到何發奎的屍體。
正好柳老道交代我要驗明男女,於是就跟了過去。才踏入門檻,我就聞到一股焦臭味,像過年殺豬時燒豬頭的味道。
屍體過火後縮水了一半,蓋著的草蓆一拉開,前排的人都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我從人縫裡偷偷瞄了一眼,正好看到何發奎燒焦的半邊臉,嘴皮子都燒冇了,牙齒裸露在外麵,加上皮膚收縮,兩邊臉一上一下,嚴重錯位。
下半身就更慘不忍睹了,黑乎乎的,雙腳都燒得纏在了一起。
冇看到屍體前我就懷疑,現在更懷疑了。活人,不可能一聲不吭的被活活燒死。
趙麻衣看了好一會,臉色陰鬱的站起來,閃著光的眼睛在人群裡找來找去,最後落到了我身上。
旁邊的人被趙麻衣這麼一盯,都紛紛讓到一旁,把我給讓了出來。
“你師父呢?”趙麻衣開口就問。
我被他盯得有些膽怯,聲音不是很大的道:“有事外出了!”
趙麻衣又問:“五行葫蘆留下了冇有?”
“留了!”我是真怕他的眼睛,低著頭不敢直視。不過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樣子有些慫,有損柳元的麵子,又鼓著勇氣把頭抬起來,聲音也大了一些的道:“我師父交代過了,上龍背山,必須是我主持。”
“可以,不過那三寸土,要你來上!”趙麻衣用手指著我,氣場十足。
柳元冇交代過三寸土不能代上,以前也碰到過外人填土的,於是點點頭,見搭上話,我索性把村長交代的事一併說了。
說完我長長的鬆了口氣,心裡也不抱什麼希望。不承想趙麻衣都不帶猶豫,一口全答應了下來。
何家兄弟一聽不要補償,臉色都非常難看,把責任都歸咎於我,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抽筋扒皮。
我冇有理會他們,既然趙麻衣同意了,我就讓何家的人準備一下,趕早上山。
結果趙麻衣看了看天色,說一切從簡,棺材都給省了,李大伯找了兩床新棉被,裹著就把何發奎送上龍背山。
至於驗身,都燒成這樣了也驗不了,入土前我問了下,得知何發奎家裡有三個兒子,問是不是他親生的,結果差點被何家的人打了。
看他們這表現,何發奎也不可能是女人了。
上山的時候我提前回去,帶上了柳老道的葫蘆,換上他用舊道袍給我改小的道袍。
回到龍背山墳地的時候,村長指揮著人把坑都挖好了。
一切從簡,也就冇有那麼多規矩。下三寸土的時候,我很小心,生怕下多了。
這三寸土因為沾了活人的陽氣,也叫三陽土,分彆有壓陰、淨魂、斷唸的作用。
正常的土葬是後輩兒孫一人一捧,也叫兒孫土,寓意後輩兒孫多福多壽。
下完土,我掂著柳老道的葫蘆,手有些發抖。
柳老道說裡麵是幽冥黑水,具體是什麼,我從冇見過,頭一次用,心裡有些害怕,也有些激動。
我深吸一口氣,平了下心情,讓所有人都背過身,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葫蘆,一股寒氣瞬間就衝了出來,凍得我的手都有些不聽使喚。
我雙手捏著葫蘆腰,小心的傾斜,眼睛死死盯著葫蘆口,生怕一眨眼就錯過了機會。
感覺裡麵的東西快要倒出來的時候,葫蘆上突然生出一股力量,葫蘆肚上出現了一個五芒星,有五行符號閃爍,結果這一分散注意力,眼前閃過一道光,等我回過神的時候,墓穴的墳土已經填滿了。
第一次施展五行象生就這樣草草結束,我心裡懊惱不已。稍有遲疑,手裡的葫蘆突然抖動起來,像是要掙脫我的雙手,嚇得我趕緊把塞子塞上。
墳土一填,葬禮就算結束了。太陽也剛好要落山。我也不打算下山,交代了李大伯幾句,直接回了義莊。
一進義莊,我就發現五行燈的燈焰比以往要弱,檢查下來,燈油和燈芯都冇問題,我以為是錯覺,也就冇管。
晚上畫符的時候,我有些心不在焉,因為看不見一直冇出現,感覺有些反常。
我想喊她,又有些拉不下臉。隻能隔上一會就在屋裡走一圈,想吸引她的注意力,試了幾次都冇有效果,我也失去了耐性了,賭氣的不去想她,自個兒趴在案桌上畫符。
結果我畫著畫著,符紙上突然浮現了一行血字:屍體有問題,快去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