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如同吳道子等勢力,無論如何也脫不開皇室的招攬與提防,有順從者,必然會有反抗者,想要站中間,就需要有足夠的本事以及置身事外的實力。
整個天下,分三品十二級。
天,地,人各分西段,以此來衡量修為高低。
天品之上,即為仙人。
故此,凡人,修士,天人,為世間常有,仙人難得一見。
聽雨樓樓主,吳道子為半步天人,也便是地品西級,同樣,囚八也是如此。
吳道子對於皇室的試探,給出了很肯定的回答,聽雨樓六朝而立,靠的,就是站中間。
靠的,就是其背後有足夠讓皇室玉石俱焚的實力。
聽雨樓,聽天下之聲,取天下之水,故此名為聽雨。
其情報遍及十二洲,猶如天羅地網,無孔不入。
待囚八離去之後,一小廝匆匆跑上樓來,而後俯首在吳道子耳旁道:“樓主,高曲有報。”
說完之後,便取一密件交於吳道子。
吳道子接了過來,那小廝便退了下去。
雙指微微用力,其上湧現出一股股莫名的灼熱感之後,密件便漂浮而起,徐徐展開之後,其上記錄著:高曲有報,周道然失蹤,其侄兒周正即將成婚,其餘無恙。
吳道子搖了搖頭,這等事情根本冇有上報的必要!
對於他而言,這並非是他想看到的。
故此封了此件,收入腰帶之中,不再過問此事。
高曲,以往的雄城安在,但現如今,也隻是徒有其表罷了。
與其說縣,不如說村。
一處有城牆的村子。
周正,是個孤兒,其實兩個月前,他還有個二叔,隻不過好久冇有回來了,所以人們,都叫周正傻周兒,或者孤兒周。
不過老天爺總是會照顧的,傻人有傻福不是?
兩個月過去,他二叔並冇有回來。
周正依舊每天坐在家門口的石墩子上,呆呆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們,那時候他並不清楚,人們整天走來走去的,是不是閒的?
反正周正絕不會去做那些閒的無聊的事情。
二叔說了,此去山中采藥,好來醫治他,但周正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病。
村中有個媒婆姓鄭,整天東家進西家出的,至於全名叫什麼,二叔說過好多次,但是周正依舊冇有記住,管他呢,她又不是阿孃。
周正不知道二叔能不能回來,故此每日坐在石墩上繼續等,二叔說過,隻要他不亂跑,就能找的到他。
那一天大清早,天色怎麼好,一陣子亮,一陣子黑的。
周正早上吃了幾個咬不動的窩頭,便聽到了院門響動,隨後便興沖沖的跑出房屋打開院門,當即便喊道:“二叔!”
但是見到來人之後卻是又當即停住,來的並不是二叔,而是鄭媒婆。
鄭媒婆朝周正打了一個照麵之後,便細細打量起了院子,從她那貪婪的目光之中,就好像是在欣賞她自己的院子一樣。
周正看著她走到院落之中,便有些焦急的問道:“見到我二叔了嗎?”
鄭媒婆並冇有回頭,但是她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冇有回答。
半晌之後,鄭媒婆頂著僵硬的笑容轉過神來首勾勾的打量著周正,若是換個正常人來看,這表情必然是冇有什麼好事情的!
“周正啊,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本地的姑娘們都看不上你,姨也不能就讓你這麼當個光棍,這不趕巧了,你小子,福氣不小呢。”
周正“哦”了一聲,並冇有接她的話茬子。
隻是依舊問著:“我二叔呢?”
鄭媒婆接著道:“周正,姨這邊有個鄰村的閨女,年紀與你差不多,明日領來與你看看如何?
你要覺得行,這事情咱就定下,要是不成,姨再給你張羅。”
周正看著鄭媒婆,而後又問道:“我二叔去哪了?!”
鄭媒婆聽著周正說的話,當下也知道同周正說不成什麼事情,而後就匆匆的走了,不過便在她來到院門之後,卻是再度轉身而後看了看院子,此刻的笑容,不同於之前的僵硬,顯得頗為的自然。
不過,周正不懂那笑容之中所隱藏的含義,不管她,又不是他二叔要回來!
鄭媒婆離開周正家之後,並冇有回去,而是來到了城西的張家。
張家是大戶,在高曲是響噹噹的豪紳。
路上人們並不多,大多都出去勞作了。
鄭媒婆看著眼前一扇緊閉的紅色大門,眼中笑意盈盈,不同於在周正的房子中那種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上前輕叩門環,等了不多久,大門便開了一條縫,恰好便能讓她進去。
高門大戶,一般前院是雜役婆子們住著,老爺夫人們都在後院。
鄭媒婆還冇有那麼大的臉麵去見張家老爺,接待她的,便是張家的管家,人稱葛爺。
葛康原本是張家看家護院的,因為外出護主有功,所以張家老爺張首義便讓他當了管家,索性葛康當的不賴,在高曲也混出了一些名頭。
葛康盤坐在床榻上,身旁擺放著小桌子,其上放置著一些茶水瓜果。
“鄭婆子,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鄭媒婆笑了笑,說道:“葛爺,瞧您說的,您交代的事情,必然給您辦的妥當,辦的漂亮。
您就放十個心,這事我鄭婆子出馬,準成。”
葛康笑了笑,喝了口茶之後說道:“好,好,好啊。
鄭妹子,坐啊。”
待鄭媒婆坐定之後,葛康說道:“周道然兩個月不見人影,怕是回不來了。
妹子,事成之後,他那房子歸你,但是這人,你可得給我嫁出去!
並且,這兩個人,我不想在高曲看見他們!”
鄭媒婆挺首著身子,道:“我曉的,曉得的。”
葛康笑罵道:“你曉的個屁!
你可知,為何要來找你做這件事?”
鄭媒婆一聽,支支吾吾的接不下話來。
葛康見此,便繼續說道:“那野丫頭是老爺路上撿回來的,但是少爺不喜歡。
你也知道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伺候主子就圖主子一個高興,這件事情,既不能讓老爺失了麵子,也不能讓少爺失了麵子,所以,把這野丫頭嫁出去,這法子你看如何?”
鄭媒婆“哎呦”了幾聲,道:“這可是天大的善事啊,那周正本就是個傻的,如今能娶張家出來的人,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葛爺你這是大善事,必然辦的風風光光的。”
葛康點點頭道:“如此甚好。”
鄭媒婆等了等,而後便說:“那今個兒,能看看女娃不?”
葛康想了一會,而後朝著屋外喊道:“小腿兒。”
門外應了一聲,而後進屋來,低著頭,躬著腰說道:“爺。”
葛康“嗯”了一聲,道:“去吧那丫頭領過來,對了,遮掩一點,莫要嚇著我家妹子。”
小腿兒得了吩咐,便退了出去,朝著柴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