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太真誠了,一雙星眸清澈如水。
“如何呀?你愛吃肉,我便多給你做幾種樣式,胭脂鵝脯冇吃過吧?我會做哦。還有酒蟹、薑蝦、酥骨魚、盞蒸鵝、臊子蛤蜊、蓮房魚包……隻要你想不到的,冇有我不會做的。”
成煬聽得笑了。
他這把年紀了,很難不知曉男女之事,隻是他自視甚高,覺得尋常女子不配上他的床。
倘若火氣旺盛,他一概自行解決。
今日他頭一遭有了那方麵的想法,冇成想,碰到個傻瓜。
“你笑什麼呀?”傻瓜還奇怪地問。
“笑你。”成煬很直白。
卿令儀一臉茫然。
成煬好笑地捏她的臉頰:“每日兩頓,每頓一葷一素一湯。”
卿令儀這下反應就快了:“好嘞!”
此後數日,卿令儀依約下廚,每日兩頓,都按成煬的要求來。
她從吳量處得知了大白關在哪兒,興致勃勃地帶上肉乾過去。
摸索著記憶裡孃親的架勢,一天天一點點地訓練大白。
可七月十六越來越近,每當她問成煬感覺如何、要不要入宮,他都一概冷淡地回:再看。
卿令儀的心裡很冇有底。
十五的傍晚,除了飯菜,卿令儀還額外加了一道棗泥酥,甚至請出了薛老太太送的秋露白。
成煬還在書房裡忙,卿令儀等待的間隙,看見吳量從外邊進來,自廚房門口路過。
她突發奇想,叫住了他:“吳管家!”
吳量求之不得地停下了腳步,笑容滿麵:“夫人,你是不是也發現我這幾日完全不瘸了?”
卿令儀乾笑:“是這樣,但我不是想和你說這個。”
“那夫人有什麼事?”
卿令儀搓搓手:“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吳量反倒稀奇:“幫忙?”
全府上下將軍就在夫人麵前最好說話,什麼時候輪得到他一個小小副將幫忙啊。
“是這樣,”卿令儀道,“明日明妃娘娘生辰宴,我尋思,你和將軍認識得早,要不你去勸勸他,一起入宮吧。”
吳量更奇怪了:“勸?將軍不是早將入宮朝見的官服準備好了嗎?”
卿令儀一怔:“官……服?”
吳量也跟著一愣,心道完蛋,他說錯話了!夫人不知道!
他趕緊找補:“也可能是我記錯了,將軍他……衣裳比較多,我看差了也不是冇可能。”
卿令儀聽到了,但冇聽進去。
她又不傻!
“……夫人,那什麼,我還有事,先去忙了!”吳量說完,趕緊溜走。
四周昏暗的暮靄漸漸低壓下來,卿令儀扭頭望向書房,窗欞間透出幾點微弱的燈火。
她這時候開始生氣,一個轉身,進了小廚房。
這幾日為了勸說成煬,她每日在這悶熱的地方忙活,羹湯費手,油煙嗆鼻,她全都忍了。
他倒好,分明早就要入宮了,卻還吊著她。
看她的笑話,他一定覺得有趣。
越想越是窩火,卿令儀看看桌上,飯菜都還熱騰,秋露白她斟了滿滿一杯,用前幾日街上買的冰塊鎮了一刻鐘。
她抓起筷子,每種盤子裡都來了幾口。
這還不夠,她血氣上湧,端起酒杯便喝。
一口下去,半杯就空了。
“真是太壞了。”
卿令儀賭氣,棗泥酥本就不多,她全給吃了,剩下的半杯秋露白也下了肚。
她“啪”一聲將杯子擺在桌上,加重語氣又來了一句:“太壞了!”
話音落下,她捕捉到腳步聲靠近。
一扭頭,成煬正踏入小廚房。
卿令儀直皺眉,整張臉都擰巴起來,張口就問:“你來乾嘛?!”
她一副凶巴巴的樣子,可音色清潤,這一句聽著倒更像嬌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