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猶豫著要不要找個理由回京城,衛辭卻先開口了。
“現在剛出曲州,你要是想回去,我會派人送你走。”
沈菀抬眸,心裡做著天人交戰,最後一咬牙,衝著衛辭露出了堅毅而誠懇的笑。
“小舅舅為國涉險,菀菀自當以小舅舅馬首是瞻。雖然菀菀能力有限,但也想為小舅舅出一份力。”
她差點糊塗了。
衛辭怎麼會讓她陷入危險之中?以他的性子,就算他自己死了,估計都不會讓她出事。
無關情愛,這是他的責任感。
衛辭冇說什麼,隻是看著她的目光深了幾分。
抵達齊州已經是五日後,沈菀以為衛辭會直接殺去天麓山,結果他卻帶她到了一處富麗堂皇的宅子,宅子內已經候著不少仆人。
衛辭與沈菀叮囑道:“記住了,我是燕州來的富商衛四爺,因關外戰亂,父母亡故,故而才遷居齊州,打算在此處東山再起。”
沈菀雙眸灼灼,“那我呢那我呢?”
“你……”衛辭抿了抿唇,“你便扮作我的胞妹。”
“小舅舅真是糊塗,你我二人一點都不像,說是兄妹,誰信啊?”
衛辭也覺得不妥。
沈菀眸光微閃,大著膽子挽著他的手臂,笑顏如花。
“既是富商,怎可冇有紅粉知己?我年歲不大,當夫人略微勉強,做小舅舅的寵妾,倒是正正好!”
衛辭一怔,即刻道:“不可!於你名聲有損。”
“隻是做戲,小舅舅怕什麼?”沈菀眼波生媚,換了稱呼,“從今日起,我便是老爺花了一百兩銀子買回的青樓舞姬,菀菀。”
看著沈菀步履雀躍地離去,衛辭捏著眉心,腦海中迴盪著沈菀的那一聲甜膩的“老爺”,喃喃道:“真是荒唐!”
十一不知何時出現在房中,抱著劍,一臉冷酷。
“屬下倒覺得,表小姐做得很好。”
原本十一也擔心沈菀會拖衛辭後腿,如今看來,她的存在,反倒給衛辭的身份加了一層保護色。
衛辭眸色微沉,直接吩咐道:“這段時日,你跟著沈菀,務必要保證她的安全!”
十一:“……”
次奧!
又拋棄他!
齊州城不大,若非前有天麓山,後有扈平江,劃清了齊州與陵州、蒼州的界限,這裡也無法成為一座獨立的城池。因此,在這座小城裡,稍微一點風吹草動,便能傳得滿城皆知,就如最近橫空出現在齊州城的富商衛四爺。
衛四爺是燕州人,父母雙亡,因不堪戰亂之苦,移居齊州。
衛四爺有錢,今兒買了宅院,明兒買了商鋪,聽說最近又盯上了一家酒樓。
衛四爺有個漂亮的寵妾,能有多漂亮?據說為了博美人一笑,他買下了全城的焰火,足足放了一夜。
滿城的人對害他們一夜未睡的美人憤憤不平,直到那日衛四爺帶著她出街,一陣風吹起了美人的帷帽,大半條街的人都看癡了眼。
訊息很快就傳到了太守府,與公文放在一起的,還有快馬加鞭從燕州送來的信函,裡麵記錄著這位衛四爺的過往,樁樁件件,細緻入微。
直到三日後,陪著沈菀遊湖的衛辭才收到了太守府宴請的帖子。
早在抵達齊州之前,衛辭就把一切安排好了,他的身份、家世甚至是仆從,全都挑不出錯處。唯一的意外是沈菀,雖說青樓女子的身份低微,基本查不出什麼,但就怕沈菀露出了馬腳,讓人看出了異樣。
而這幾日沈菀的舉動,卻完全超出了衛辭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