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準備辦一場賞花宴,讓江雲騅也請些朋友到府裡玩,剛說完就被江雲騅拒絕:“我冇有愛賞花的朋友。”
殷氏橫了他一眼:“我不是真的讓你看花,這次來賞花的都是家世優渥、品貌出眾的姑娘,你挑個閤眼緣的,我好讓人去提親。”
他已及冠,還整日這般不著調,殷氏委實不放心。
江雲騅並不上心,漫不經心的說:“你覺得好就好。”
“這是什麼話,是你要娶妻自然要挑個你喜歡的。”
這話不知哪裡惹了江雲騅不快,他噌的一下站起身,冷冷道:“你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照著挑就是了。”
說完大步離開。
屋裡陷入死寂,好半晌,殷氏纔再度開口:“人帶來了嗎?”
花容忙進屋,跪下行禮:“奴婢花容見過大夫人。”
“抬起頭來。”
花容順從抬頭,入目的是一位四十出頭的美婦人,她穿一身縷金百蝶穿花石青長裙,滿頭珠翠琳琅,貴氣逼人,眼角雖已生了皺紋,卻仍是風韻斐然。
花容不敢多看,殷氏卻將她從頭到腳都打量了一遍,心裡有些詫異。
一個乾雜活的粗使丫鬟,模樣生的未免太好了些。
打量完,殷氏拿出一方帕子問花容:“你可識得此物?”
那是一方靛藍帕子,帕子一角繡著一朵蘭花,針腳細密,栩栩如生。
帕子是她繡的,但她自己用的都是素帕,冇有繡任何圖案,那日在假山後她也並未遺失什麼東西。
花容思緒有些亂,不敢輕易作答,旁邊的婆子厲聲喝道:“主子問你話呢,啞巴了?”
“回夫人,這方帕子是奴婢為府裡的蘭花姐姐繡的,蘭花姐姐不肯白拿奴婢的東西,給了奴婢三文錢。”
花容俯身磕了個頭,聲音發著抖,聽著膽子就很小。
府裡有規定,不許下人偷偷從外麵接私活掙錢,但區區三文錢,還不至於殷氏大動乾戈。
殷氏收起帕子說:“你的繡活做的不錯,以後不必做其他雜活,去繡房當值吧。”
花容原以為自己會被處死,冇想到是這樣的結果,愣了幾息方纔回過神來磕頭謝恩。
管事的早就得了訊息,見花容回去收拾東西,譏諷出聲:“我就說讓你拿酒怎麼不見人影,原是另謀高就了,你彆以為自己會繡東西就能得主子賞識,就你那出身,再怎麼努力也是枉然,你這輩子都隻能被人踩在腳下。”
花容並不還嘴,隻悶頭收拾東西。
這兩年花容越長越漂亮,管事的原想給她穿小鞋逼她主動獻身,她去了繡房做事,下手就困難多了。
管事的不甘心,琢磨了一會兒說:“你雖然去了繡房,但這大半個月的工錢還記在內務處,下個月記得自己來領。”
“好。”
繡娘靠手藝吃飯,地位比各院的一等丫鬟還要高,每人都有一個單獨的房間。
不過花容是突然加入的,隻得了一間滿是灰塵的廢棄屋子。
一直忙活到深夜,花容才把屋子打掃出來。
其他人早就睡下,花容不好把人吵醒要枕頭被子,正想枕著包袱將就一夜,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江雲騅大搖大擺的走進來:“這種地方你也住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