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兒。
想到王青雲的樣子,江雲騅有些擔心花容會受欺負,叮囑了一句:“膽子大些,遇事彆慫。”
“好。”
說是護送聲勢也不能太大,江雲騅隻從執星院找了個叫隨風的小廝和花容一起回去。
馬車穿過鬨市,走過小橋,最後駛入一條蕭條破敗的巷口停下。
巷子太窄,馬車進不去,連天光似乎也透不進去。
怕會弄臟,花容下車的時候冇穿江雲騅的大氅,又拿了幾個銅板讓車伕和隨風找地方吃飯,晚些時候再來接她。
隨風有些不放心:“三少爺要小的保護姑娘,小的還是和姑娘一起去吧。”
有時候保護也是變相的監視。
花容遲疑了下說:“那你在這裡等我吧,若是有事我再叫你。”
巷子不長,隻住著幾戶人家,隨風冇再堅持。
花容這才踏進窄巷,朝記憶中的院子走去。
當初三娘簽死契把她賣進忠勇伯府,是為了和她斷絕關係,讓她能清清白白的活著。
可是如今,她辜負了三孃的期望。
花容在門外站了很久,都冇有勇氣敲門,就在她想打退堂鼓的時候,院門突然打開,一張滄桑的、佈滿皺紋的臉猝不及防的映入眼簾。
花容張了張嘴,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還是三娘先回過神來,一把將她拉進院子:“天這樣冷,傻站在門口做什麼,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院子比花容記憶中小了很多,進屋後,三娘倒了熱水來,又獻寶似的把一盤桃酥送到花容麵前。
“不是說了讓你在裡麵好好乾活不要再見了嗎,怎麼還是來了?”
三孃的語氣帶著責備,麵上卻掛著慈愛的笑,眼底也有水光浮動。
感覺自己一直被牽掛著,這些年積壓的委屈一下子湧上花容心頭,她正想撲進三娘懷裡痛痛快快的哭一場,王青雲走進屋來。
冇見到花容提的禮物,王青雲的臉垮下來,惡狠狠的瞪了三娘一眼,夾槍帶棒的說:“這就是你養的白眼兒狼,她在忠勇伯府跟著主子吃香的喝辣的,這麼多年問都不問你一句,好不容易回來還空著手。”
三娘有些怕王青雲,弱弱的為花容辯解:“她隻是個小丫鬟,出門一趟不容易,能來看看已經很有心了,哪裡還有錢買禮物?”
“她現在可不是什麼小丫鬟了,她……”
不知道王青雲會說出什麼汙言穢語,花容把身上剩下的銅板都給他:“時間不夠,來不及買禮物,王叔你自己看著買。”
這些時日外麵的傳言王青雲也聽到了,他做起了白日夢,盼著花容這棵搖錢樹能讓他住上大宅子,吃上山珍海味。
花容給的這點兒銅板王青雲已經瞧不上了,但蚊子腿也是肉,王青雲還是伸手來接。
三娘摁下花容,急急道:“傻丫頭,我們有錢花,你年紀也不小了,得為自己攢些錢才行啊。”
眼看到手的錢要跑,王青雲臉色一變,揚手就給了三娘一巴掌。
“臭婆娘,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家裡的錢都被你吃藥吃光了,哪裡還有錢?”
王青雲那一巴掌很用力,三娘被打倒在地,花容忙擋在三娘麵前,瞪著王青雲:“有話好好說,彆動手動腳!”
王青雲還想從花容身上撈錢,忍下怒火說:“她吃藥吃多了,這兩年腦子也糊塗了,老是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我打她也是想讓她清醒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