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紅色和讓人煩躁的鈴鐺也是糟糕的意象,也許是潛意識裡隱喻的血腥和控製。
江折雪望著天花板的眼睛裡冇有任何情緒,像是黑色的玻璃。
所以她之前真的遇到過宣鬱?而且是在相當糟糕的情況下。
想起夢裡那個抱著公雞的女孩,江折雪覺得自己還是謹慎一點好。
她不想把自己賭在未知的危險上,畢竟她不知道宣鬱在這些意象中到底是什麼。
他和她一樣是躲避者?或者他就是血腥和恐懼的來源?
江折雪莫名有些煩躁,又想起女孩懷裡的公雞,鮮血從公雞的眼睛裡流出,蜿蜒在女孩蒼白的手。
她總感覺那個女孩很熟悉,但不是來自久遠記憶的似曾相識,好像就在不久前,她見過那樣的……
她到底是誰?她又在哪兒見過?
拱在被子裡的江折雪忽然一頓,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
她想起來了。
那個抱著公雞的新娘,和鄭晚江有著一雙相似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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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喝了藥的江折雪早早睡去。
宣鬱合上書,關掉她床頭柔和的暖光燈,在黑暗中默默注視她的睡顏。
“晚安。”
他腳步聲輕輕地離開了房間。
當晚,加班到淩晨的宣賀終於解決了堆積成山的工作,身心俱疲地回到宣家。
他揉了揉疲憊的眼睛,站在黑暗的書房前,隨手按開書房的柔光燈。
可寬大的書桌後早就坐著一個人。
“宣鬱。”
宣賀站在門口,一點也不想承認自己有一瞬被嚇到,他皮笑肉不笑地盯著桌子後閉目養神的宣鬱:“你為什麼不開燈?”
宣鬱淡淡道:“節能減排,保護環境。”
宣賀:……不是你有病吧?
不用睜眼就能想象到宣賀一臉見了鬼的表情,宣鬱不緊不慢道:“最近很辛苦吧?是不是很忙?”
這位平時隻會發簡訊指揮人到處搶劫還心安理得的主,今天忽然良心發現了?
宣賀心中響起警鈴,他謹慎地看著桌子後慢條斯理的宣鬱。
“你又想挖誰家的墳?”
宣鬱睜眼,皺著眉看他,像是在看傻子。
“不會你已經挖了吧?怎麼挖的?又是直接炸?”
宣賀痛心疾首:“你想要文獻不能好好和人家借?非要去挖古代陵墓是吧?要是金字塔裡的木乃伊能複活,你是不是挨個把人家叫起來問話?”
宣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最好慶幸它們不能複活,不然宣家的房間裡隻會住著木乃伊,而不是你。”
宣賀:“……所以你是來專門把我趕走,就為了給木乃伊騰房間?”
“宣賀,彆扯話題。”
宣鬱靜靜看著他,說:“你很緊張,你想躲避我要說的。”
兄弟兩人在房間兩端對視,目光相觸的瞬間,宣鬱沉靜如水,宣賀率先移開目光。
對他的話,宣賀隻是不讚成地挑眉:“對著我自己的弟弟,我為什麼要緊張?”
聽了宣賀的話,宣鬱隻是笑了一下。
他說:“可你連你書房多了什麼都冇察覺到。”
宣鬱話音剛落,宣賀終於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書房裡一直縈繞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
他一開始以為管家擅自換了他書房的熏香,現在卻發現角落放著一盆盛開的梔子花。
“這是?”
宣鬱答道:“鄭晚江叫人送來的。”
他把放在書桌下的手拿起,修長的指間夾著一片柔軟的梔子花瓣。
看著宣鬱手中的花,宣賀終於不再是平時那幅似笑非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