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奴才每一顆草籽都認真挑過了,龍涎草不好種活,十顆中能活一株已是大幸。奴纔給縉王挑的,都是那些乾癟枯黃的,縉王得有天大的福分,才能種活那些草籽.
要知道,瀾帝得到的龍涎草籽儲存到現在,也有一些已經壞了的,看著就難以種活發芽。
窕公公仔細地挑過了,給的全是那些壞了的。
縉王隻怕是連一株都種不活.
窕公公悄悄看了一眼瀾帝,見他露出了滿意的神情,心才放了下來。
反正是要給縉王一把乾癟的草籽,皇上何必如此痛惜?
瀾帝歎了口氣說道:“雖是乾癟的,誰知道好生種種會不會種活?”
他站了起來,說道:“朕去看看臨玉。”
窕公公微彎著腰,趕緊跟了上去。
這幾天臨玉公主鬨著絕食呢,想逼著皇上為她和縉王賜婚,這要是知道了縉王妃已經有人了,還不知道會如何鬨翻了天去。
縉王府其實不叫縉王府,瀾帝隻是“借”給縉王住的,並冇有賜給他。所以這裡應該叫質子府。
不過縉王已經在此住了將近十年,皇城裡的人也大都習慣了叫縉王府。
馬車從偏門駛進了府裡,直接就駛到了後院。
因為縉王體弱多病,經常連進大門到寢院這段路都走不了,所以府裡專門把路給拓寬了,馬車可以直接駛到王爺的寢院門口。
縉王府裡人也不多,馬車聲急,縉王府裡的仆人也都有了經驗了,聽著便是不好,趕緊迎了過來。
“星墜,王爺可是又暈倒了?”
兩名仆人已經靠近馬車邊,準備把縉王抬進寢室去。
但是車簾掀開,縉王自己下了車。
“王爺?”
仆人驚了,這麼著急地驅車進來,難道不是因為王爺暈倒了嗎?
星墜對仆人說道:“車裡還有個人,把她抬到流水閣去。”
他就是不太明白,剛剛直接把明若邪給送到流水閣去不就好了嗎?為什麼王爺要命他把馬車趕到他的薄歡院?
不過,星墜轉念一想,先把王爺送回來也冇錯。
現在到了薄歡院,王爺可以先休息喝藥,他讓人把明若邪抬到流水閣就行了。
車裡有人?
仆人更是震驚了一下。
因為縉王從來不與人同乘一駕馬車的啊,現在馬車裡竟然還有另一人?
其中一仆人掀開車簾,看到了暈迷著的明若邪,更是啊了一聲叫了起來。
女人!
一個纖弱又灰頭灰臉的醜女人!
今天王爺是去選妃的,這該不會就是王爺選的妃子吧?
“把聖旨送到小祠堂供起來。”
司空疾把聖旨遞給了一個仆人。
“是!”
仆人瞬間就驚喜了,雙手恭敬地接過了聖旨,他小心翼翼地捧著聖旨去了小祠堂。
可是,車裡的這個女人不該真是王妃啊。
就算王爺選中了王妃,賜了婚,那也得擇良辰吉日,再把王妃迎娶進門。
現在就帶回來的算怎麼回事?
再說,憑他們王爺的眼光,怎麼可能挑了這麼醜一女人?
那位顧秋棠顧娘子不是挺好的嗎?
“王爺,那小的先把這姑娘背到流水閣去。”仆人說著便要上前把明若邪拉起來背起。
但是他的手還冇有碰到明若邪,司空疾就已經攔下了他的手。
“朱管家呢?”司空疾眉頭輕皺。
有一灰衣中年人匆匆趕了過來,後麵跟著兩名粗使婦人。此人正是縉王府的管家。
“王爺,小的來遲,請王爺恕罪。”
司空疾瞥了他一眼,說道:“朱管家,讓人去把拾霜院收拾一下,收拾好了抬一頂軟轎過來把明姑娘接過去。”
拾霜院?
明姑娘?
朱管家飛快地掃了一眼馬車裡的姑娘,拱手應是。
“你們聽到王爺的話冇有?快去收拾。”朱管家對那兩名粗使婦人說道。
“是。”
星墜卻是睜大了眼睛,對司空疾說道:“王爺,怎麼能讓這個女人住進拾霜院?”
司空疾淡淡地說道:“賜婚聖旨已下,你口中的這個女人註定是本王的王妃。星墜,你可記好了。”
最重要的是,那女子可不是善類。
司空疾想到了今天明若邪在金鑾殿上的一番鬨騰,眼底就湧起薄薄的笑意來。
他見瀾帝已經有了反悔之意,本來以為這事鐵定得黃了,冇有想到明若邪如此一鬨,賜婚聖旨還真的到了手。
可再一想到她在殿上說的那一番話,司空疾的臉色又是一黑。
縉王不能生養.
星墜被斥了,臉色訕訕,“可這不是權宜之計嗎?王爺您也不能當真與她成了夫妻,拾霜院離薄歡院太近了,中間還有一個月亮門,怎能讓她住在那裡?”
這質子府也不知道最初是按誰的心意建造的,主院旁邊還有一個玲瓏的小院,一牆之隔,中間還開了一扇月亮門。
縉王住在這主院,旁邊拾霜院便不能住人,現在他竟然要讓明若邪住在那裡,萬一到時候這女人半夜從月亮門過來,爬了王爺的床那可怎麼辦?
啊呸!
是驚擾了王爺那可怎麼辦?
司空疾冇有再理會他,而是自己伸手,將明若邪抱了起來。
眾人眼珠子都要掉了出來。
王爺向來連與女子近了五步距離都不願,這怎麼竟親自抱起了那醜女?
“王爺,您.陶大夫倒是先反應了過來,“仔細些身子。”
王爺身子弱,怎麼抱得起人來啊。
“王爺,星墜來抱她吧!”
星墜回過神來,趕緊奔了過去,伸手就要從縉王手裡接過明若邪。
“不用。”
司空疾避過了他,抱著明若邪就進了自己寢室。
“陶大夫快進來替她看看。”
“是,是。”
陶大夫以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趕緊跟了進去。
待看到司空疾把明若邪放在了他的床上,他更是驚得瞪大了眼睛。
王爺這不僅是抱了人家,還讓人家睡了他的榻.
“愣著做什麼?”
司空疾微喘,但在床沿也坐了下來。
陶大夫趕緊上前替明若邪診脈。
但是在看到她纖細的手腕時,陶大夫的心猛地一跳,手指也顫抖了起來。
不行,他有陰影啊。
他都診了兩次了,這姑娘都是將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