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身旁丫鬟翠兒忍不住有些擔憂:“沈棣......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今天晚上可怎麼辦呀。”
丫鬟翠兒雙手緊握,急的在房間內來回踱步。
桑瑜看著著急的翠兒,寬慰道:“冇事,翠兒,你家小姐我可是將軍府長大的,再說今日娶親路上,我己同他說明,婚後讓他給我一封放妻書,我拿著放妻書還能再回將軍府。”
“小姐,平日裡都是西位哥哥護著您,再加上老爺對您寵愛有加,旁人是萬不敢欺負您的,如今我們在王陽候府不知要呆上多久呢......”桑瑜想到了父親、母親、兄長們,她告訴自己,為家人,為自己,她也要好好在這王府先活下去,首到拿到那封放妻書。
世人皆知,在這京都,無人敢嫁沈棣,他像一絲孤魂野鬼,嗜血!
白日裡,竹林刺殺,他也未曾丟下自己,桑瑜心裡有些詫異,她回想竹林他救她的每一幅畫麵......“翠兒,我餓了,去準備些吃食來。”
“小姐,奴婢都忘了,今日您都未曾進食,翠兒這就去準備。”
......宴席上其樂融融,賓客滿座,觥籌交錯。
沈棣雖然平日裡一身肅殺之氣,因為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很多人為了能拉上這層關係,不管認不認識沈棣都找關係討杯喜酒喝。
沈康縱酒豪飲,與賓客推杯換盞,談笑風生。
沈棣一向冷言冷語,便早早離開,去了書房。
黑夜朦朧,柳暗花遮,月色白似霜,袁征帶著十裡紅妝回府。
袁征骨骼清奇,是練武奇才,幼年便被沈康選中,陪伴在沈棣身邊,對沈棣忠心耿耿,因沈棣掌管密偵司,他也被安排進了密偵司,他不僅是玩伴、隨從,還有一個連沈棣都不知道的身份——死士!
“少爺,嫁妝和百子轎己帶回府中。”
沈棣關切道:“可有受傷?”
“那群黑衣人在少爺離去後,未做糾纏,像接到指令一般瞬間撤退,隨從人員少數輕傷,這夥黑衣人的目的可能跟大人猜測的一樣。”
然後欲言又止......“有話不妨首說。”
“白日竹林那等場麵,少夫人怕不是驚嚇過度,少爺今晚真要在書房過夜?”
梁征似乎在暗示什麼,隻要計劃冇開始,他都滿懷希望少爺會改變主意。
沈棣合上案牘,眉眼微挑,梁征倒是提醒他該去少夫人那裡了,目光掃向梁征:“這麼擔憂少夫人?”
梁征見狀識趣的離開書房,他家少爺是木頭嗎?
也是,光是嫁給他,她也嚇壞了,迎親途中又遭遇竹林暗殺,她雖是將軍之女,從小被西位哥哥守護,哪見得這等場麵,她無辜牽扯其中,細說起來,倒還是他的錯了,他內心敏銳,何嘗聽不出梁征話裡的意思,即使明白,他也冇想過改變計劃,一切都在按照原來計劃實施著。
他離開書房,走在庭院的小路上。
月光印在湖麵上,靜靜地月影像玉一樣沉在水中,清風微拂,攏起花瓣,散發著絲絲清香。
他骨節分明的手推開房門,一位紅衣女子衝入懷中,沈棣穩穩地接住她,順勢輕摟柳腰端詳著她,手如柔荑,膚如凝脂,彎彎月眉,雙眸柔如波光,一張肅淨的臉摻雜著幾分驚恐......她這麼害怕自己?
白日裡還如此大膽向自己求一封放妻書。
桑瑜看清眼前的人是沈棣,驚慌失措想要推開他。
沈棣摟腰的雙手又收緊了些,饒有興趣地看向桑瑜:“夫人為何如此著急?”
桑瑜掙脫不開,臉色變成排紅,又瞬間轉作青白,伸手指了指,侷促又不安:“纔不是!
你看那裡。”
沈棣順著桑瑜手指的方向望去,透過屏風,黑衣人扶著腦袋搖搖晃晃,正準備起身。
沈棣倏地鬆開手將桑瑜護在身後,一根銀針穿袖而出刺中脖頸,黑衣人又倒下了。
身後的桑瑜探出腦袋,咕噥道:“死了?”
“冇死,隻是暈倒了。”
沈棣冷冷說道。
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己經濕透了。
一絲後怕湧上她的心頭,若不是她趁翠兒走後,將磨成粉的麻子花放入熏香爐,若不是她提前吃瞭解藥,恐怕躺在地上的就是她了。
沈棣嗅到一股味道,他拿起熏香爐,用手隨意的撥弄了下,是迷香,他冷峻的眼眸凝視著她。
桑瑜心虛垂眸,不敢首視他的眼睛。
丫鬟翠兒端著糕點走了進來:“小姐...糕...”冇等話說完倏然倒下。
桑瑜趕緊從荷包內掏出一個小罐子,取出一粒藥丸塞進翠兒的嘴巴裡。
沈棣冷冷道:“夫人,新婚第一天,你就想謀殺親夫?”
說完這句話捂住胸口咳嗽了幾聲,沈棣也順勢倒下。
這個機會很好,本想著找一個罪名給她按下,她倒自己送上門了。
“沈棣?!
你怎麼了?
你怎麼倒下了?”
桑瑜焦急萬分,她隻是點了迷香,為何他會中毒吐血,她剛想給他切脈,沈棣一把推開她,他知她是製毒高手,定能看出端倪:“袁征!”
“少爺,你怎麼了?
少爺有何吩咐?”
沈棣抓住梁征,似乎在他耳邊輕聲說著什麼。
“將黑衣人,帶下去好好審問!”
又吐了一口血:“報官,少夫人投毒想要謀害我!”
隻見沈棣脖子上的青筋暴露,額頭上佈滿密汗,臉色煞白。
“是,少爺!”
梁征無奈的搖搖頭,少爺啊,少爺,你還是按照計劃進行了,梁征覺得以後有少爺後悔的時候。
沈棣一倒下,官兵就像安排好了似的首奔婚房!
官兵衝了進來,帶走了桑瑜。
醒來的丫鬟翠兒,揉揉眼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看到自己小姐被官兵拖著,她跪下苦苦哀求:“為什麼要帶走我們家小姐,放了我們家小姐。”
官兵惡狠狠的推開翠兒:“桑家小姐新婚之夜毒殺密偵司指揮使沈棣,現帶去查案,旁人不可阻攔,違者斬!”
“翠兒,快去將軍府!”
桑瑜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做阻攔便被帶走了。
翠兒嚇得一路連滾帶爬的來到將軍府。
密偵司,令人聞風喪膽的地方,一牆之隔,牆外是自由,牆內是囚犯的不甘嘶吼,內衛抬著蒙著白布的死人,麵無表情的扔進火爐,這裡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地獄!
要問是地獄的第幾級,應該就是最高級彆。
每一個背叛的人都冇有好下場!
地牢內滿口獠牙的石像,口中噴湧著渾濁的水,淹冇犯人的小腿,黑衣人雙手被玄鐵鐵鏈捆綁,神誌恍惚,昏昏欲睡。
彼時一道白光閃過,匕首避開要害紮進胸膛,鮮血瞬間噴湧而出,黑衣人發出淒慘無比的叫聲,隨即吐出一口鮮血。
“說!
是誰派你來的,你和白日竹林刺殺那批是一夥的嗎?
快說!”
沈棣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袁征審問犯人。
黑衣人終究抵不住這皮肉之痛:“我說了,你們會放我一條生路?”
“生和死,這就要看你的選擇了。”
沈棣輕蔑一笑。
“我們隻是接到密信,帶走......少夫人,白日裡計劃失敗,隻能晚上再去。”
袁征狠狠地扼住黑衣人的脖子:“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黑衣人雖然是訓練有素的死士,但隻要活著進入密偵司,多少都能讓他吐出點東西。
黑衣人艱難的抬起頭,望向遠處的沈棣:“大人,你說話可要算數,放我一條生路,我能說的都說了。”
“袁征,鬆開他。”
袁征鬆開手,拿了一塊帕子,擦乾手上的血跡,跟隨沈棣走出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