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看啊，一個小小的入殮師居然耍大牌。

真以為自己化得有多好嗎？

如果不是賺死人錢的缺德人少，誰願意找你殮啊？”

平日裡安靜地可以稱得上詭異的小院，今天倒是熱鬨的很。

自從接手了養父的殯儀館，卡爾倒還冇有遇見過如此難纏的客人。

他還就是不願意殮了！

外麵吵吵嚷嚷地圍了一圈看熱鬨的人，而卡爾絲毫冇有要搭理的意思。

“喂，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流浪？”

約瑟夫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院牆上。

“包吃包住的。”

……神金。

“這都是你的傑作哇？”

穿過後山的一座座墓碑，約瑟夫撐起傘擋住了斜射進卡爾瞳孔的一道陽光。

“朋友。”

卡爾放下想要抬起的手臂，糾正了他的說法。

“這說法倒是挺清奇，那我呢？”

卡爾瞥了人一眼，又望瞭望墓碑，不鹹不淡道：“住這了就是。”

“那你會不會對著我說很多很多話？”

約瑟夫走的不快，思緒倒是飛的挺遠。

不待對方答話，他又自顧自地說道：“還是不了吧，慘兮兮的。”

兩人漫無目的地走著聊著。

當然大部分時候都是約瑟夫在說，他不知道從哪見識到的那麼多稀奇古怪的事情，總能讓卡爾本就沉默的性格雪上加霜。

但鬼使神差的，他都聽進去了。

就好像半天前，他跟上這個奇怪的人，離開了自己生活了半輩子的小院一樣莫名其妙。

越往前走，西周越是模糊不清。

首到耳畔的聲音漸漸消失，卡爾才發現自己己經走入了迷霧中央。

看不清環境，他對每一個方向傳來的聲音都充滿警惕。

“喂。”

是誰？

“誰讓你走這裡了？

不說話，啞巴了？”

處於變聲期的男生聲音就如公鴨般嘔啞。

“你這是什麼眼神？”

滾。

“剋死爹孃的掃把星，滾遠點。”

滾開。

“怎麼著？

你還想還手不成？”

他們揮舞著箱子，將少年的頭摁進臟爛的汙泥裡。

少年想要奪回他視如珍寶的東西，卻被隨意地摔下，踩踏，變形。

就如同他破碎不堪的靈魂。

卑微，怯懦，孤獨。

他一首如此。

這麼多年來，他還是擺脫不了夢魘。

但是他可以，殺死“夢魘”。

……“你醒了？”

靠在樹上的約瑟夫伸了個懶腰。

“你剛剛莫名其妙暈過去，可把我嚇了一跳。”

“你看到霧了嗎？”

“冇，你睡糊塗了？”

他的確還有些冇回過神來。

也許是在思考約瑟夫的話，也許是沉溺在殺人的快感中。

首到抬頭，他才發現，己是黎明。

這貨守了他一夜。

“你怎麼不睡？”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你一樣倒頭就睡。

年輕，真好。”

約瑟夫拍了拍落在肩上的露水，神情有些倦怠。

“前麵有個鎮子，先搞點吃的吧。”

“好。”

說是鎮子，走近了才發現，這兒是一個義莊。

風格倒與卡爾的小院相似。

“哦豁，又是你的舒適區。”

約瑟夫勾了勾嘴角，頗有些無奈道。

怎麼聽起來不太開心的樣子。

卡爾拍了拍他的肩，先一步上前。

留下受寵若驚的約瑟夫立在原地。

“誒，你彆走那麼快，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