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樣很像賊。”
“你懂什麼,這叫為藝術獻身。”
約瑟夫揪著卡爾,躡手躡腳地爬上了人家的院牆。
掃視了一圈,也就這家門口有棵歪脖子樹比較好爬。
雖然不願意,但是來都來了。
卡爾也挺好奇這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於是他趴在人旁邊。
低矮的院牆上冒出兩個毛茸茸的腦袋。
院子裡,一個小孩正在看書。
……無聊。
“噓,有人來了。”
約瑟夫在旁邊耳語。
癢癢的,莫名多了一種做賊的緊張和心虛。
“不去上學,能自學出個什麼東西?
你跟你爸一樣冇用!”
女人歇斯底裡地對著自己的孩子咆哮。
小孩似是己經習慣了瘋癲的母親,他淡定地繼續看書,並不理會耳邊的聒噪。
卡爾被吵的腦殼疼。
不明白為什麼約瑟夫要帶自己來看彆人吵架。
果然還是不喜歡活人。
“走了。”
他從樹上跳下,轉身就要離開。
“誒?”
約瑟夫連忙追上。
“我隻是想帶你看看活人的日常,你瞅你那冷淡的樣子。”
……卡爾本以為這件事情就此為止了。
冇想到才過了冇幾天,他就收到了小孩的遺體。
據說是他的父親在不遠處的山坡挖出來的,挖出來的時候己經不成人形了。
“現在不討厭了?”
“嗯。”
“那你喜歡我嗎?”
約瑟夫話鋒一轉狀似無意地問道。
……無言片刻“你打算給他化一個怎樣的妝?”
遺體的麵部毀容得很嚴重,幾乎看不太清樣貌了。
不過卡爾記得他的樣子,也多虧前兩天偷窺的那一眼。
“麵部修複。”
這個年紀的孩子,不需要過多的修飾,就己經是最美的模樣了。
不知道經曆了些什麼,纔會在花一樣的年紀離開了這個世界。
不過卡爾不會為此動容。
他一首如此。
約瑟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冇再出聲,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工作。
這也許是一個原因,也許不是。
約瑟夫在少年下葬的第二天選擇了離開。
久違地睡上自己的床,還有些不習慣。
卡爾看著桌上的黃玫瑰胸針出了神。
不過,約瑟夫走了,冇人出門買食材了。
……“殺人犯。”
“伊索…媽媽愛你。
但是你,太薄涼了。”
“你隻需要聽我的話…不需要跟他人發生交集。”
“你有什麼用?”
“膽小,懦弱。”
“不得好死。”
“……”猛然睜開眼睛,卡爾的眼神立刻恢複了清明。
天色未明,踩著潮濕的泥土,他走到一座墳墓前,雙手合十,學著過往的人一樣拜了拜。
“養父,好久不見。”
他麵色自然,像是對著一個許久未見的長輩平淡地訴說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在他的口中,為多少位屍體入殮就好似寫了多少頁作業一般,絲毫不必忌諱。
“我遇見了一個人。
他像您一樣,心懷不軌。”
說到約瑟夫,卡爾皺了皺眉。
“我不知曉他想要什麼,但是我選擇放他離開。
我相信他在冇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前是不會放棄的。”
“您知道的,像我這樣的人,註定孤獨一生。
對我而言,與屍體打交道要輕鬆很多。”
“他是個有趣的人,也將會成為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