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快吃晚飯的時候,寶淑纔回來。
卻冇了上午的陰霾,整個人又變得歡歡喜喜,大老遠的喚著表姐就跑來挽住我的手。
我看著她眉歡眼笑的樣子,對碧璽道:“這才一下午的光景,這人就變得如此快活了。碧璽你到幫我看看,這還是中午說那些憂傷的話,怏怏不悅的寶淑嗎?”
她搖晃著我手,“討厭啦,表姐就知道取笑我。”
我笑:“哪裡是取笑你,中午見你說那樣的話,又憂鬱不歡的樣子,想問你些什麼,你到什麼都不說的一溜煙跑開了。飯也不回來吃,我還到你怎麼了。哪知現在又這幅再歡快不過的樣子,當真是小孩家的臉,說變就能變。”
“哎呀!”她撒嬌:“中午我隻是想著過不了幾天就得回去跟嬤嬤學規矩,心裡不爽罷了。出去走了一圈,心情自然就好了嘛!”
“好了好了,午飯冇吃就跑出去,想來應該是餓的厲害吧?我叫廚房先給你拿些零嘴兒,打打尖。”
“表姐對我最好了。”她開心的一笑,又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抓了桌上的幾顆乾果子丟嘴裡:“在路上我就說餓了餓了,偏……”
又突然看我一眼,原本該說的話就給嚥了下去。
我覺得稀奇,問她:“偏偏什麼,怎麼就不說了。”
她嘻嘻笑著,拍了拍手上的食物殘渣,又抓了一顆雪梨:“餓死了餓死了。表姐你快叫廚房再弄些點心乾果來,再不然就快些上飯。”
我無奈搖頭:“真真是小孩子樣兒。就你這樣的跟著嬤嬤學規矩,不知要有多少的苦頭吃。”
吃晚飯的時候子文也回來了。
我問他白日裡去哪裡了。
他說到後山逛了逛。
我笑他好好的興致,大太陽的也不怕熱。碧璽她們也跟著笑。
青文卻是看他一眼,撇嘴笑道:“你這小子,怕是有什麼事兒滿著我們吧?這樣神神秘秘到時被你表姐發現,給了你苦果子吃可彆又到我跟前訴苦。”
“我能給他什麼苦果子吃,左右人家這麼大個人了,哪能像小時一樣什麼事兒都跟我講。”我瞪他一眼。
子文拿了碗筷坐下來,夾了塊酸黃瓜進嘴裡,道:“你們倆啊,就彆在這左右亂猜了。我這樣再單純不過的一個人,能有什麼秘密。”
這話倒是把碧璽給逗笑了:“子文少爺若是單純,那這單純二字可就要換一種寫法了。”
子文瞪她一眼,故裝凶狠地道:“小丫頭何時這樣冇規冇矩,主子講話胡亂插嘴,小心養成了習慣被教導嬤嬤抓到,賞了你板子吃。”
碧璽還是笑:“在府裡有小姐和姑爺在,誰又敢賞我板子吃?到是子文少爺你,怕是真被姑爺猜對了,到時小秘密到時被小姐發現,賞了你苦果子吃纔對。”
“你……”子文怒目看著她,又搖搖頭:“算了算了,你們這些小丫頭。早說了女人難伺候,看來以後確實得離你們遠點。”
這話說完,我看著寶淑。
若是平時聽他這樣一句,定是要回他幾句,今日到是難得,竟安安靜靜的在一邊吃著自己的飯,也不多嘴。
我覺得稀奇。
飯後和青文說起此事,他叫我彆想那麼多。人家有自己的心思,我就算是嫡親的表姐,也不能左右了人家的想法。
我想想也是,也就不過問了。
隔天早上徐家大院兒裡就派人傳來訊息,說寇姨娘這次生了位小公子。因著明日就要上早朝,所以世允少爺這次就不過來了,等下次休息的時候再來陪大家。
我想著憫囍聽了這個定又要多想難過了,可也冇辦法,兩夫妻的事兒,還是要當麵說才能清楚。外人就是再怎麼規勸,也是冇有用。
所以也冇叫那家丁怎麼改話,原話是怎麼說的就怎麼對她說。
青文到是讚成我的做法,可能也是覺得她那多想的性子,就是怎麼說都會多想,還不如就照原話來,省得麻煩。
用了午飯青文又要回去了,走的時候還特意交待,讓我彆摻和世允他們的事。隻是叫我冇事的時候到可以多去陪著憫囍說說話,一來可以讓自己不無聊,二來她性子清冷,多陪她聊聊天也免得她整日的多想,傷了自個身子。
我點頭。“這些都不重要,隻是你這一回去又要五六日才能見著。”
“捨不得了?”
“就捨不得怎麼了。這才成婚多少日,就要這樣來來回回的分開。”
“好了好了。”他摟著我的腰:“我這次回去多催催院子動工的速度,不出意外的話,等下次來就可以帶你回去了。”
“真的?”
“唬你作甚?”他道:“你以為就你捨不得,我又何嘗捨得這樣和你兩地分開。還不是想著大熱的天,院子又在建造,你住著不適應還熱傷了身子。”
“不用解釋,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又怎麼可能不明白你的心思。”又說:“你回去多幫我照顧姑姑,我和碧璽都在這,她一個人在府裡,我是有些不放心的。”
“該不放心的是你纔對。”他道:“姑姑多大個人了,還不知道自己照顧自己嗎?且我看院裡的那些下人,都被她訓斥的服服帖帖的。你該佩服她這樣的能力和氣魄纔對。”
我笑:“要說姑姑,確實很厲害。當年和母親一起初到侯府,也是幫著母親處理了好多事情。母親也是知道她的本事,才割愛讓了她給我。”
“那我更要多謝了母親,若不是她割愛讓了姑姑來照顧,我到要更加擔心的多了。”
這時車上小廝催促,說可能下午會下雨,早些走免得等下路滑馬車不好行駛。
我抬頭看了看著似真要下雨的天色,才推著他:“快些走吧。再耽誤等下真下起了雨,路到又不好走了。再則回家的晚了耽誤休息,你明日早朝怕又起不來了。”
“那你自己好生照顧著自己,無聊的話就找寶淑她們玩玩紙牌,或是找憫囍說說話,可彆悶了自己。”
“知道了。”我撇他一眼:“到成話癆子了,再不走這馬兒都要不耐煩了。”
他響指在我額頭敲了一下,說了一句:“鬼丫頭。”才又唇在我鼻尖處輕輕點了點,告彆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