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晨家裡男眷有官職的照常去上朝,女眷這邊就由婆婆帶領著各自分配任務。
先監工著家丁在前麵大院裡搭起擺放靈位的桌台,再在下麵供上事先用麪粉製成的麵桃子及五穀大米。
中午大家回主院一起用了午飯後,才又安排丫頭婆子把準備好的全豬、全羊、雞、鴨、鵝及各式發糕、果品、瓜果等一一都搬到台上擺好。
婆婆則親自帶著兩位嬸嬸出府去了寺廟庵裡以示敬意。
等從寺廟庵裡回來,儀式才正式開始。為首的大師敲響了鐘聲後,帶領著座下的各僧侶弟子開始讀誦經文,待差不多讀完之後,再將事先放在台下的一盤盤麵桃子和大米反覆灑向四方三次,這儀式纔算完成。
此時已到了傍晚,婆婆吩咐婆子丫頭各領了香紙到大門口插香布田。
完了又領著大家到河邊放水燈。
我們因出去的晚,街道兩邊也早已經都擺好了香案,供好了新鮮瓜果及鬼包子,有道士在案旁唱著施歌兒。河岸上也是人山人海,大家都趕著在今日來祭奠自己已亡的親人朋友,所以河裡此時也已經有了許多大家放出的水燈。
待婆婆這邊一放話,小丫頭們也一一把事先做好的水燈拿到河岸邊,一盞一盞的放進水裡,然後開始燒法船和靈房。
這些都做完之後,大家才又一道回了府,早有丫頭婆子擺好了麵做成的各式饃饃、包子、餃子、饅頭等祭祖飯,吃完了這些。丫頭又端來水果,一堆人邊吃著水果邊聊著天,待夜更深一些,才一起到院裡焚香燒包送亡人。
等這些都結束之後,早累得脫了精力。
回到院裡姑姑趕緊吩咐了婆子燒了熱水上來,今年因是大年份,宮裡頭也是有大辦,是以青文回來後也是累得不行。說是從午時起一堆人就跟著去了天壇,一直折騰到現在才結束。
我想著明日一早他還有早朝,就趕緊催促著他洗了澡上床休息。
.
隔天早上用了早飯,稟報了婆婆,我就帶著寶淑回了侯府。
和母親在一邊嘮著家常講著話,姑母想是思念女兒久了,和我們聊了會兒,就拉了寶淑在旁邊仔細瞧了瞧,說是曬黑了又瘦了些。到是一臉的心疼樣。
寶淑嘟嘴:“哪裡黑了嘛,我到覺得這出去一趟身子骨變好了許多。孃親就是這樣,總想著把我一輩子栓在身邊纔是最好。可現如今我大了,哪能永遠的待在孃親身邊。”
姑母見我在旁邊,也不好多說些什麼。
隻看了看我,又看著寶淑,半是訓斥半是溺寵的道:“你這破爛丫頭,儘說些冇良心的話,要不是擔心你一個人在這冇人管教,惹了禍害事出來坑害了你舅舅舅母,我早丟了你回了南方去。”
“好了好了。”寶淑抓了姑母的手腕子撒嬌道:“是我不懂事說錯了話行了不,孃親才捨不得丟了女兒自己回家呢。”
姑母被她逗得笑,拍她的手。“真是個破爛丫頭。”
我和母親也在旁邊笑。
“寶丫頭說的也對,你這老是想把她帶在自個兒身邊,可如今她來京是為了明年大選做準備的。以後若是留在了京了,你就是再捨不得,也是冇有辦法的事兒。”母親說。
姑母這才點頭,卻半是不捨半是歎息的道:“說的也是這個理兒。隻是這丫頭從小就冇離開過我的,一時半會說要離開,我這心裡,確實有些不好受。”
“好了娘!”寶淑哭笑不得的抱了姑母的手:“老是在舅母和表姐麵前說這些,也不怕舅母和表姐笑話你太溺寵了自個閨女。”
這話終於說的姑母有了些不好意思,對著母親道:“也不是我溺寵這丫頭,你也知道,我這跟下除了叡哥兒之外,就這麼一個閨女,從小就是跟在身邊半分也冇離開過的,不說是真真嫡親的,就算是抱養的這麼多年也早變了自個身上的肉。”
母親也道:“我對和丫頭又何嘗不是這樣,當初之所以答應了曹家的婚事,一半原因是因為倆小孩真心個喜歡。另一原因也是因為曹家和侯府離的近,隻一條街的功夫,曹家老爺又是老爺的直屬下屬。想著有這層關係,這丫頭過去是怎麼著也不會吃苦受氣。纔去求了皇上的準,撮合了這門親事。不然以和丫頭這資質,怎麼也是要在幾個親王世子裡挑最好的,又怎會捨得這丫頭就那樣嫁過去。”
其實父親和母親當年答應這門親事,箇中的緣由我也是知道的。隻是如今聽母親自己提前,不免還是有些感動。
想天下做父母的,又有那一個不是真心希望自己子女過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