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冇想再理她,挽著青文一起回了院子。
這一夜卻一夜無眠,聽著枕邊青文熟睡的呼吸聲,心裡更加的不平和。
腦中總是浮現幼時院裡幾個姨娘爭寵,互相算計傷害的畫麵。
本想著我和青文是互相喜歡纔在一起,這種事該是不會遇到,卻未料我不想,彆人就能安分的不去想,不去自己製造事端。
又想起剛纔那墨香故意出現,又低眉順眼表現乖巧聽話的嬌羞姿態,心中就更加的惱怒。
也終於明白當日母親為何已經位居第一,卻還是要以各種手段打壓和管束各院姨孃的心態。
這個世上女人為了維護自己的幸福生活,可能真的會奮起,做出許多自己在做姑娘時不曾想到過的事情。
窗外月光朦朧卻明瞭,透過窗戶縫隙折射進來,因有著這樣的光,原本昏暗屋子裡一些物件的擺設輪廓到是清晰入眼。我閉上眼,心中似乎也是有了某種覺悟一樣。
隔天青文早朝後,我把昨晚的事對姑姑和碧璽講了。
姑姑聽後也氣憤:“小賤蹄子,姑娘是心太好才準了她在身邊伺候,她到好,非但不領恩情,反還思量著怎樣去勾引姑爺。這等的下賤胚子,隻有狠狠教訓一頓,才能分清楚形勢。不然以後還指不定惹出什麼事端來,惹了姑娘更加的煩心。”
姑姑因跟在母親身邊長了,自是知道當年院裡父親的一位小妾是怎樣仗著自己的年輕美貌,挑撥父親和母親之間感情的。
那小妾原本也是母親的陪嫁丫鬟之一,隻因當時母親信得過她,又覺得父親身邊的人少,不想讓人覺得父親娶了位公主就窩囊的不敢再進新人。
這才把她收到了院兒裡。
哪知那丫頭卻不是一個單純的主兒,起先還好,最後竟仗著父親的寵愛,挑撥父親和母親之間的關係。那時我和哥哥都年幼,母親也剛懷了第三胎,被這事給氣得小產。
事後狠了心,當場把人給杖斃了。
也正是因為有了那事兒的發生,母親後來纔對府裡新來的姨娘嚴加管束,豎立了自己威嚴。
如今父親身邊的幾個姨娘才都是服服帖帖,對母親也是既敬又怕。
可我卻不想效仿母親當年的做法,一是覺得一條生命就這樣冇了,有些殘忍。二也是相信自己和青文的感情,是冇那麼容易被人挑釁的。
但不這樣做卻不代表我心裡就好受。
想了想,還是強忍了不悅,說:“過分的教訓就不必了,左右我昨兒晚上已經把話給她說的很清楚。若她日後依舊存了這心思,做出些不安分的事兒來,到那時再說也不遲。”
“我看小姐還是太好脾氣了。”碧璽不悅地說。
好脾氣?
我心中好笑,若她知道我昨晚是如何的輾轉反側,就該知道我心裡的不悅有多重。
我想這世上還冇有哪個做妻子的,看著彆的女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勾引自己夫君,還能心平氣和的。
隻是氣歸氣,畢竟這纔剛成婚。
也不想讓人覺著我這侯府裡出來的小姐小家子氣,連院裡一些小丫頭都不容。
更是不想讓青文為難,我和他從小一道長大,最是知曉他年幼時候所受過的那些苦。且當年他母親顏氏,正是這大宅院內鬥後的悲慘事例。
我怎能讓他覺得我和那些女人一樣,心狠手辣,又心胸狹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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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了口氣,還是叫姑姑吩咐下去準備些水果冰鎮著,給青文下了早朝之後吃。
碧璽卻是一點冇聽我的話,下去逮著就把墨香給罵了一頓。
我也冇阻止,若是平時姑姑定要訓斥她的急躁冇分寸,今日姑姑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當了冇看見。
那知她被碧璽罵後,見了我出來。
竟不管跟前的碧璽,直直衝到了我麵前,隻簡單給我見了禮,就道:“碧璽是二奶奶您身邊的人,自是身份比普通丫頭尊貴些。可即使這樣,也不能隨便逮著人就罵。所以奴婢很想知道,今日碧璽說了這麼些難聽的話出來,二奶奶您可是該出麵為奴婢們討回公道?”
我還未開口。
碧璽到是一下衝了上來:“賤人,我罵你就罵你了,你找主子作甚。且罵你是因為你自個兒活該被罵,做了下賤事,還在這裡裝什麼委屈。”
她冷笑,陰陽怪氣地道:“下賤事兒?你到說說看我做了什麼下賤事兒。好歹你也是侯府裡出來人,嘴裡竟也能吐出這樣難聽的話。知道的說是你自己脾氣本就這樣,不知道還道是侯府裡教導丫鬟無方,才養了這樣說話潑辣的出來。”
碧璽本就急脾氣,聽她這個說更是火了。“好好的說我也就是了,提侯府作甚?”
“我說我的,你聽你的,你要不覺得自己給侯府丟臉,又何在這裡急不可耐的找我對峙。”
我終還是冇能忍住,狠狠抬手,便是一巴掌落到她臉上。
她想是被打懵了,捂著臉瞪大眼睛看著我。
末了,才一下滑跪地上:“二奶奶,二奶奶贖罪,是奴婢不知禮俗,衝撞了二奶奶,二奶奶你大人大量彆跟奴婢計較,你彆給奴婢計較啊二奶奶!”
她嗚嗚在地上磕著頭。
我卻是一點冇覺得憐惜,反是無比厭惡地冷冷道:“知曉我為何打你嗎?”
“是....是奴婢不該和碧璽吵架。是奴婢不知禮俗,衝撞了二奶奶!”
我實在厭惡地看她一眼:“原來你還知道是自己不懂禮俗?想冰雪如你這般的人,也該知道太太撥你過來是為著什麼。可你怎麼也不想想,我和二爺才成婚多久?我是出自何處我的父親母親又是誰?你當真以為,在這曹府裡有太太給你撐腰,你就真能得二爺寵愛,從此平步青雲抬為姨娘?”
我冷笑:“看來你還是不夠聰明,知道西苑的小陳氏嗎?你要是能學學她,放低姿態不作出那些狐媚事來,我心許過些日子,還真能勸了二爺給你個名分,也算是給太太個麵子。可你如今也太急不可耐了點,這纔多久的時間,就敢在這院裡造次。不說你今日衝撞的是碧璽,就是院裡任何一個丫頭,也都是你這蠢物太過心急愚笨!”
我轉眼看著玉溪姑姑,道:“這幾日後院新建,吃飯的嘴多了,小廚房裡怕是忙不過來。姑姑你給她另尋個差事,不如就到後廚跟著王媽媽好好學習學習,等他日後院重建完工人手夠了,再看分配到哪裡。”
姑姑打鞠回了句是。
她卻滿麵驚愕的看著我,滿麵梨花帶雨地淒淒叫了一聲二奶奶,還想說些什麼。
我卻不想理她,帶著碧璽經她身旁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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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屋子,姑姑說這事兒還是應該向太太稟報。不然被一些存了壞心思亂嚼舌根的丫頭亂說出去,那邊還以為是我這新媳婦故意與她作對。
我雖心中不悅,但也知曉姑姑說的也在理兒。
要知她今日所說的話,我若是個心狠的,便可直接亂棍打死扔了出去。
之所以冇有這樣,更大的原因其實也是不想讓青文為難,畢竟青文不是她所出,從小雖是當嫡出的來養,私下裡卻冇有真正多少母子的情分。
若真因為我來,讓他們之間更加生分,也是不好。
想了這些,才努力壓了心中怒火,晚上尋了些理由去了主院,向她簡單提了這事。
隻說了是幾個丫頭不懂規矩在院裡吵架,為了給下人一個示範,不讓這樣的事兒再發生,才先把她安排到小廚房以示警戒。
“左右是你自個院裡的事,你做主就是了。”
我見她麵無動容的樣子,也點頭,道:“是媳婦不懂規矩,這種小事兒還來繞母親的清幽,隻是想著墨香是母親好心安排過來的。是以覺得還是應該過來跟母親講一聲。”
“嗯。”她放了茶杯,麵無波瀾地淡笑道:“你到還是這樣懂事。小時第一次見你,就覺得這小姑娘聰明靈氣,才和老爺商量,覺得定要娶你過府,當親閨女一樣疼愛。”
我也客氣笑道:“當年第一次見母親,也覺得十分親切。之前聽人說,人和人的緣分乃是前世就註定的。說不定上一輩子,和母親還真是真真的母女。”
這話到是哄得她真開心。
微笑和旁邊一嬤嬤說道:“你瞧瞧,多甜的一張嘴,也難怪青文那孩子一直在跟前吵著,說什麼這輩子定是要娶你過門纔不枉自己這一生。”
那嬤嬤也跟著應承道:“依奴婢看二奶奶豈止是嘴甜,這人可比這嘴還要甜。”
“嬤嬤妙讚了,左右是和母親真的有緣,才這樣說。哪是我什麼嘴甜。母親該是知道,我一向是嘴拙的那一個。”
“行了行了,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看了看外麵,又說:“等下我要去老太太院裡,你也跟著一道去吧。之前你還冇進府的時候,老太太就常誇你,說這丫頭說話得體,又懂事乖巧,肯聽她這老婆子的嘮叨,到比跟前幾個親孫女都還要懂得孝順。現如今你真成了她孫媳婦,老人還不知有多高興。”
“是奶奶厚愛。媳婦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儘自己本分罷了。”
她道:“左右你還是有心的,又何須這樣謙虛。”
我見她這樣說,也不再故作謙虛。
隻微笑簡單點了個頭。
她又喚丫頭添了茶水,再聊了一會兒,才一起去了奶奶院兒裡。
這事也就這樣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