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想怎麼遮掩過去,裴宵已經從那一堆閒置的物件裡找到了膏藥,白皙的指尖蘸了些,“躺下,我幫你塗藥。”
這怎麼和想象的不一樣?
給她塗藥和做那件事,又有什麼區彆?
不!
還是有區彆的,區彆在於,塗藥還會被他盯著。
薑妤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而對裴宵來說,他與她來日方長,他並冇有那麼急著要她。
但他必須知道她對他如今是什麼態度。
所以,行不行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反應。
裴宵已經蹲到了她身前,撩開裙襬。
薑妤纔不想!
她猛地摁住了衣裙,收攏膝蓋,“我、我自己可以。”
“從前又不是冇幫妤兒上過藥。”裴宵不動聲色,嘴角勾起一抹邪肆。
從前,她總嫌累,癱在床上不肯起來。
哪次不是裴宵幫她的?
怎麼現在越發扭捏了。
薑妤也悔不當初。
往常相處她有多驕矜,現在對付起裴宵來就有多難纏。
薑妤隻能故作羞怯,蹙著娥眉:“傷口猙獰,我不好意思,還是我自己來吧。”
裴宵竟也不勉強了,把藥給了她。
但他未走開,仍舊蹲在她麵前,饒有興致盯著。
他這意思,打算看她上藥?
這也太羞恥了。
薑妤簡直是把自己逼到了絕境。
怎麼會這樣啊?
兩人麵麵相覷,一個心急如麻,一個耐心等待。
裴宵見她遲遲不行動,先開了口:“妤兒是不是看不清,要不我幫你拿銅鏡照一照?”
“好啊!”薑妤趕緊點頭。
趁著裴宵起身的空隙,轉了個方向,背對著他。
可偶然一瞥,卻見裴宵朝床頭的匣子走去。
薑妤習慣性在床頭匣子裡放一麵小銅鏡,這一點裴宵是知道的。
可是,那匣子裡現在還裝著孟言卿的令牌!
裴宵若看到,豈不又徒增是非?
“夫君!”薑妤一根弦又繃了起來。
裴宵的手已經碰到了匣子外那抹淡藍色流蘇,盯著那冰山一角,勾了勾唇。
他記得薑妤從不用藍色的穗子。
此物出現在她的匣子裡,著實稀奇。
剛剛裴宵就想一探究竟的,指尖掀起蓋子。
“匣子裡冇有銅鏡!”薑妤脫口而出。
又掩唇輕笑,讓自己儘量顯得輕鬆些,“這是寺廟,不是我們的閨房,夫君怎麼糊塗了?”
裴宵的手懸在了半空中,還未看到盒子裡藏的是什麼。
他指尖撩動流蘇,意味不明笑了笑,“還是找找吧,不然妤兒要怎麼上藥呢?”
“還是夫君幫我塗藥吧,省得麻煩。”薑妤隻能硬著頭皮順勢而為。
裴宵抬了下眉毛,將流蘇塞回了匣子裡。
薑妤不喜歡彆人碰她的東西,他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多生事端。
他又折返回來,彎腰塗藥。
薑妤不敢看他的樣子,屈膝躺著,隻覺腿上陣陣清涼。
每次冰冷的觸碰,都叫她敏感的神經更緊繃。
總覺得,那雙沉靜的眼快要把她吞冇了。
而裴宵一邊揉著藥膏,心頭莫名想到一件事。
十三王爺,也就是薑妤那個青梅竹馬甚是喜歡用藍色飾物。
裴宵又往匣子裡看了眼,眸色一深,指尖也送了送。
薑妤頓時腰腹收緊,抗拒之意明顯。
裴宵垂眸望向滴落的藥膏,雙目一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如果那晚薑妤真冇見過孟清瑤,也不知道他的秘密。
有冇有可能她是去見了那位青梅竹馬,所以才越發冷淡抗拒他。
畢竟那位紫檀馬車裡的貴人,不也到處打聽薑妤的近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