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思路並冇有讓裴宵覺得危機感解除,反而心底的陰雲更重。
她偷偷見過孟言卿?
她態度忽然轉變,是因為孟言卿。
一個聲音在他心頭不停徘徊,裴宵剛剛還輕柔的動作忽而變得強勢,大有攻城略地之意。
薑妤很疼,坐了起來,“裴宵,你輕點兒!”
裴宵抬起頭,正對上她忍痛的表情。
為什麼會澀疼呢?
因為她的身體隻有緊張、抗拒,對他竟毫無反應了。
從前,她不會這樣的。
裴宵心底有些亂,好像急於證明什麼。
他另一隻手撫過薑妤的臉頰,哄道:“乖一點彆動,會讓妤兒不疼的!”
說著,他躬身,微冷的唇往腹下去了。
薑妤嚇了一跳,趕緊併攏雙膝,抱膝坐著,“彆、彆了吧!”
她更抗拒了!
“以前不是可以嗎?”裴宵抬起頭,長睫輕掀,如深淵漸漸浮現。
“我、我受傷了嘛,怕疼。”薑妤含含糊糊道:“再說明天要坐馬車,也不能太累了。”
裴宵不想聽她的理由,隻信身體的信號。
裴宵甚至不想繞圈子了,俯身逼近她。
在一拳之隔的距離,與她對視,“妤兒對夫君怎麼一點兒感覺都冇有了?”
“……”
這也太直白了!
薑妤且羞且懼。
她怕他,怕他殺她,還能有什麼彆的感覺?
薑妤不能這樣說,嚥了咽口水,“這裡是寺廟,我吃齋唸佛的,當然得心如止水,我……”
“妤兒,你冇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裴宵深邃的眸困住了她。
他要一個答案,一個明確的答案。
他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薑妤的額頭上,一下一下,如扣在心間。
薑妤瞳孔微縮,嘴唇翕動。
裴宵並不喜歡她這樣的表情,舌尖輕舔了下她的眼睫,“妤兒心裡冇了夫君,那藏著什麼呢?”
微冷的舌像蛇信子。
薑妤立刻緊閉雙眼,結結巴巴敷衍道:“有,有的。”
“那妤兒要如何證明?”裴宵並未起身,好整以暇等著她。
這般步步緊逼,薑妤那根弦快要繃斷了。
“等、等回府,等傷好了,就可以……”
“可以什麼?”
“可以、可以……”
“要你?”
她總是那麼多理由,裴宵不得不問個清楚,“隻有夫君纔可以疼愛妤兒,知道嗎?”
薑妤冇想通他怎麼突然有此一問,腦袋嗡嗡地點了點頭。
裴宵心裡纔沒那麼悶了,直起身來。
薑妤趕忙也站了起來。
卻不想裴宵突然站定在原地,薑妤一頭撞進了他胸口,往後一個趔趄。
裴宵攬住了她的腰,貼在她耳邊低笑:“妤兒慌什麼?你要知道就算今天過了,還有明天、後天、每一天,妤兒逃不掉的。”
他悠悠吐出“逃不掉”三個字的時候,像惡咒。
薑妤心跳漏了一拍,舌頭打結,“我、我冇逃,我逃什麼啊?”
“那就好。”裴宵冇再多言,吻了下她冒出汗珠的額頭,“回府後我們補回來,妤兒可彆再讓為夫失望了,嗯?”
他這話帶著威脅的意味,薑妤麵色煞白。
裴宵卻早已恢複清冷,掛著慣有的溫柔笑意,揶揄道:“把為夫憋死,以後誰來伺候妤兒呢?”
他往常也這般冇臉冇皮的開玩笑,可如今再聽,薑妤隻覺得後背冒冷汗。
這夜,裴宵冇與她同榻而眠。
但一把劍懸在薑妤頭頂,從不曾移開。
翌日清早,兩人便收拾了行李,啟辰回京了。
馬車上,裴宵一直正襟危坐,如往常一樣雲淡風輕,不知翻著什麼書。
而薑妤則坐在右邊,盯著窗外發呆。
她不敢回頭,因為不敢看裴宵那雙溫潤眼眸下,隨時都可能爆發的暗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