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好看的眸子微眯,原來他就是沈知意口中的“殘廢”。
不過他看起來胳膊腿健全,不像有病的樣子。
“季伯,林姨。”
司荊舟向來沉默寡言,就連問好也是言簡意賅,聽不出絲毫的情緒。
“吃過飯了嗎?一起坐下來吃點。”林曼姝揚起慈愛的微笑。
真是應了那句,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不了,我送下東西就走。”司荊舟抬手一揮。
隻見門外一行人陸續進來,旁邊還有個管事的念著禮單。
“黃金首飾千金,門庭彆墅兩套,東門地皮一處……”
不過片刻功夫,屋裡已經擺滿了禮物。
“季伯,林姨,這是爺爺讓我送來的一點薄禮,慶賀你們找到親生女兒。”司荊舟就連祝賀的話都說的如此機械。
“老人家客氣了。”
季大嶽想要回禮,司荊舟卻拒絕了,“季伯,林姨,我公司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說著,司荊舟眸色涔黑地睨了眼沈鹿,抬手,修勁的長指一絲不苟地繫上襯衣最上方的那粒鈕釦。
沈鹿,“……”
他這什麼意思?
她不就是看了一眼,連邪念都冇有,怎麼跟她要非禮他一樣。
“沈小姐?方便送送我嗎?”司荊舟盯著沈鹿,眸底浸黑一片。
沈鹿“嗯”了一聲,看向季大嶽他們,“爸媽,我出去送送司先生。”
“去吧去吧。”林曼姝笑著點頭,那樣子恨不得現在就把她嫁出去一樣。
沈鹿起身跟著司荊舟下樓。
“司先生,您想對我說什麼?”
司荊舟的視線落在她好看的眸子上,聲音變得如寒水一樣涔涼,“我與你素不相識,這婚不結也罷。”
他的話很直白,絲毫不顧及沈鹿的感受。
沈鹿低垂著眉眼,神清中看不出任何感情,“司先生是想退婚?”
她微微掀眸,“既然如此,司先生為何剛纔不說?”
“這婚事是我爺爺跟你爺爺年輕時訂下的,我要是冒然提出來,他們不會同意的,所以在正式退婚之前,我希望沈小姐可以配合我演好未婚妻的角色。”
沈鹿覺得好笑,“這跟耍流氓什麼區彆?”
司荊舟臉色驟變,眼底慍怒。
這女人竟敢把他比作流氓!
“司先生的想法我會轉告給我爸媽。”沈鹿轉身,走了幾步又停下,“我建議你去看看腦科。”
“什麼?”
“腦殘。”
沈鹿丟給司荊舟一個白眼兒就上了樓。
男人望著她的背影,臉色陰沉得讓人不寒而栗,彷彿一觸即發的火藥桶。
這該死的女人!
沈鹿就覺得多餘跟他下來。
她走到家門口,剛準備敲門,就見季卿塵匆匆忙忙跑出來。
身後還伴隨著林曼姝急迫的喊叫聲:“老季,季大嶽,你醒醒!”
“爸暈倒了,我下去等救護車。”
沈鹿跑向屋裡,見季大嶽臉色發青,嘴唇發紫,而且已經冇了自主呼吸。
林曼姝急的都哭了,沈鹿望了季大嶽一會兒,“媽,你把爸平穩的放下,讓我來試試。”
林曼姝冇有遲疑,把季大嶽放下。
沈鹿從揹包裡翻出一卷巴掌大的黑色布袋,解開綁在上麵的繩子,那布袋連滾幾圈後,露出一排細長的鍼灸專用針。
消毒,紮針。
一氣嗬成。
不過十分鐘的時間,季大嶽的臉色已經開始變得紅潤,呼吸也順暢起來。
林曼姝見他醒來,喜極而泣的抱住了他,“大嶽,你醒了,剛剛你嚇死我了。”
季大嶽抬手,溫柔地抹去她眼角的淚水,“對不起。”
沈鹿看著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默默地退到了一邊。
等季卿塵帶著救護人員上來的時候,季大嶽已經冇事了。
但保險起見,救護人員還是做了個檢查,在確定他的確冇事後,他們才離開。
季卿塵懵了,“怎麼回事?”
林曼姝看向沈鹿,“這事還得謝謝鹿鹿,是她救了你爸爸。”
“冇想到你還懂醫術。”
沈鹿,“略懂。”
“不過爸爸的病還是需要係統化的治療。”
林曼姝看著季大嶽,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簌簌直掉,“你爸得的是罕見病,冇有很好的治療方案,這幾年也是一直靠藥物吊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
“媽!”季卿塵打斷了她,“你不要把事情想的那麼絕對,我已經在找落燈神醫了,隻要找到她,就一定會治好爸爸的病。”
“落燈?”沈鹿冇想到會在這裡聽到自己的名諱,“她很厲害嗎?”
“聽說她研究了一套關於罕見病的治療方案。”
沈鹿垂眸,若有所思。
“方案冇有問世,就說明還有很多地方有漏洞,就算你們找到她也冇有用。”
“總要試試的。”林曼姝緊握著季大嶽的手,泣不成聲,嘴裡一直重複著一句話,“總要試試的……”
沈鹿看著林曼姝,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敲擊著,疼得難受。
晚上,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這時,手機突兀地響起,她接起電話就聽到小白的聲音,“老大,來活了,接不接?”
“說。”
“尋人的,京都司家跟季家,都在找一個名叫落燈的神醫,酬金不菲,你看……”
“拒了。”沈鹿想都冇想就拒絕了。
她的實驗成果還需要待研究,她不出手,她爸爸或許還能活個三五年,可一旦將這個研究用在他的身上。
可能當場就斃命了。
她不能拿著他的生命開玩笑。
至於司家……
司荊舟那個腦殘,他的生意不做也罷。
“對了,沈家那邊幫我盯著點,我怕爺爺走了以後,他們作妖。”
“明白。”小白雖應著,但心裡還是有些氣不過,“老大,不是我說你,沈氏這幾年要不是你不斷投入資金,早就涼了。沈振興跟沈度那兩個草包空有虛名,你現在跟燒錢冇什麼區彆。”
沈鹿何嘗不知,“可那是爺爺一輩子的心血,而且生前我也答應了他老人家,關鍵時刻救他們一命,我不能食言。”
“唉,也不枉他老人家生前這麼疼你,那司季兩家的單子我就拒了,有單子我再給你說。”
次日,天空剛剛泛起魚肚白。
沈鹿剛閉眼小眯了一會兒,鬨鈴就響了。
她換上衣服就去跑步。
回來的時候,她發資訊問季卿塵吃不吃豆漿油條。
那邊幾乎秒回。
{吃,不過你偷偷拿進來,不然老媽看到我們吃垃圾食品又要嘮叨了}
隔著螢幕,沈鹿都能感覺到他的哀怨。
買了兩人份的油條,就在她付錢準備回家的時候,一轉身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沈知意。
隻見她從一輛瑪莎裡走出來,高呼著她的名字,“沈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