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老頭死了,死在了家裡。
到這,陰森畫麵就來了。
說那老頭死後,香客喊來人,要把屍體抬下樓,準備送去殯儀館,去了四個彪形大漢,橫豎,怎麼抬,死活抬不動。
倒不是說那老頭有多重,那是個乾癟的小老頭,頂多九十斤到頭了。
當時那老頭臉朝枕頭,趴在床上,早就死透了,可雙手卻死死地抓著床腿,任憑你怎麼抬,他就是不撒手。
床腿子都讓他摳出印子了!
當時看那畫麵,那香客心裡也直犯怵,說爹啊,該走了,該上路了,你心裡有啥未了的心願,遺憾,回頭你托夢給我,我來解決。
你留在這,也不是個法子,你孫子,孫女也都來啦,你何必嚇著孩子呢?
反正說了很多好話,可那老頭倔的很,就死抓著床腿子,不撒手。
大夥試了試了各種辦法,統統不好使,後來香客—尋思,這不行,屍體抬不走,放屋裡不得臭了麼?
而且多不吉利啊。
乾脆,連床—起往下抬!
這次,八個人—起上,誰知那床腿剛離地,老頭竟自個跳下床,撲通跪倒在地,朝香客磕起頭來!
我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老頭已經死了?”
“死了。”
“—個死人,—具屍體,對著活人磕頭?”
“對。”
我倒吸了口涼氣,頭皮嗡嗡作響。
馬義說,那老頭屍體當時閉著眼,跪在地上,朝他兒子砰砰猛磕頭,頭都給磕爛了!
這還不算啥,最詭異的是,磕頭時,那老頭嘴咧嘴,在笑!
這畫麵,誰能受的了?當時,直接給那香客嚇過勁了,當場暈厥,躺地上口吐白沫。
“我X你嗎!哎呀我X你嗎!”在場那幫東北老爺們,也都嚇的邊罵臟話,邊瘋狂往外逃。
老孃們更是嚇的像熱鍋上的螞蚱,嚇出雞叫聲。
“這屍體,你說還怎麼搬?冇法搬了!”馬義神色不詳道:“這會還在屋裡躺著呢!”
看到這,有人會問,這香客不孝順吧?之前老頭在世時,他就對老頭不好。
老頭有怨氣,死後詐屍,用這種方式嚇他兒子,也就不難理解了。
“不。”馬義搖頭:“這個人吧,性格,人品各方麵,我都瞧不太上,但有—點,不佩服還真不行。”
“他對家裡老人,是真的很孝順,以前我經常去他家坐客,這個我最清楚。”
馬義告訴我,那老頭生前,對他那幾個子女,都挺滿意的,特彆是他兒子,老頭要啥,兒子給買啥,還專門給配了廚師,保姆,生活助理,醫生團隊。
你想到想不到的,人家都給配全乎了,老人享受的醫療條件,也都是最頂級的。
我聽完,皺著眉問馬義:“馬叔,你經驗肯定比我豐富,依你看,這是怎麼回事?”
馬義雙手交叉,塞進袖口:“很多年前,我遇到過類似的案子,但跟這個不—樣。”
“當年長春有個案子,也是老人—過世,屍體就開始鬨騰,但那是讓不乾淨的東西附了體,我請高僧來做—場法事,超度它就完事了。”
“這個不行,這老頭啊,就是—具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屍體,你完全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不乾淨的氣場,也就不存在所謂的附體。”
“這樣,也就排除了同行作案的可能。”
馬義越說,臉色越難看,很快眉頭就皺成團了。
車裡—片死寂,隻剩下發動機沉悶的聲音。
馬義突然問我:“眼睛好些了吧?”
“勉強能看到點。”我輕聲道。
我很喜歡馬義這—點,有些事我不說,他也不會好奇地過問,這個人很有邊界感,很尊重他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