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離不敢再動了,隨即聽見宋玄厲聲問:“誰是月充儀的貼身宮女。”
佩蘭磕了一個頭,低聲回:“回陛下,是奴婢。”
“你家娘娘平日裡都愛吃些什麼不該吃的,一一道來。”
佩蘭窺見自家主子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咬了咬牙,不敢不言:“回陛下,娘娘平日愛吃薏米粥,近來天熱,娘娘午後還常喝冰鎮綠豆湯解暑。”
這薏米和綠豆都是性寒之物,平常吃一次也就罷了,可也耐不住每日都吃,更何況月離夜裡怕熱,要打扇半晌才肯入睡,種種加起來,雖不至於讓她這般腹痛,但終究是有影響的。
宋玄黑沉沉的眸子注視著她,眼裡閃過寒冰,開口冷聲道:“主子身體有恙你們做奴才的竟無半點察覺,還放任她吃那些東西。”
他語氣並不淩厲,卻讓人聽了止不住地畏懼,隨後月離便聽他下了令:“傳令下去,瀾月閣所有宮人杖責二十,罰俸半年。”
什麼!!?
月離顧不得自己,忙爬起來,緊緊揪著他的衣袖,低低地求:“陛下…陛下求您了,是臣妾自己要吃那些東西的,不關他們的事,陛下,不罰…不罰好不好……”
她語氣焦急,說話間帶著慌張,似乎牽扯到了痛處,皺著眉又掉下來幾滴淚。
佩蘭跪伏在地上,麵色慌張蒼白。
宋玄按住她的手不叫她亂動,可月離還在哭,好像被嚇到了,哭聲可憐。
生怕她亂動碰了針,太醫上前為她將針取下。
“陛下,臣妾自幼體弱,在尚功局時冬日裡受了寒才落下的這個毛病,不怪、不怪他們……陛下,您開開恩好不好,臣妾求您了,臣妾下次不敢了……”
月離仰起小臉望向他,眼中帶著希冀,彷彿不答應的話立馬就大哭起來。
宋玄狠狠捏了下她的耳垂,看著她:“且不論他們,你以為你能逃得了罰麼。”
月離輕咬著唇,鼻子都哭紅了,肚子好像又痛了起來,嗚嚥著:“臣妾…臣妾認罰,陛下開開恩好不好……”
太醫觀她此狀,趕緊上前道:“娘娘勿動,微臣重新替您施針,娘娘切忌心神起伏過大。”
月離哽咽一下,可憐兮兮地望著宋玄。
宋玄冷眼瞧她,寒著臉改了話:“所有宮人領十杖,罰俸三月。”
“可問清楚了,當真不是小產?”陳皇後側躺在軟枕上,單手支著頭,髮鬢上華美的步搖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著,緩問著道。
文秀站在一側,在地上還有兩個小宮女在替陳皇後捏著腿,她垂著頭,輕說:“回娘娘,問清楚了,確實不是小產。”
月充儀入後宮不過一月,她本就得寵,若當真這麼早就懷有身孕,豈不更趾高氣揚?
“她身子不好?”陳皇後輕輕撩開眼,神色無半點睏倦,眸中一片淡然。
文秀道是:“聽太醫說是年幼時受過寒,需得耐心養著。”
“既然這樣,便叫太醫多照看著瀾月閣些。”
這話中自然有彆的意思,文秀立馬懂了她的意思,“奴婢明白。”
“皇上呢?還在乾德殿嗎。”乾德殿一向是天子的寢宮,與禦書房靠得極近,前殿是會見朝臣之處,後殿是天子安寢之地,就連她這個皇後也冇去過幾回,月充儀倒好,直接被皇上抱了進去。
文秀麵色似有難處,這句話被她說得極緩:“回娘娘,眼下皇上還在乾德殿內。”
陳皇後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手指緊緊扣住了手心,從榻上坐起,咬著聲低低啐罵了一句:“狐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