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趙玉箏把薑湯煮好後,其他人還冇有回來,她把薑湯舀出來,小心翼翼的先往堂屋端過去一碗,堂屋這個時候除了她婆奶奶和公公之外,還有一個不認識的老頭,正在扒拉著床上的少年看,看到她進來也隻是抬了下眼皮。
趙玉箏把薑茶放下就快步出去了,然後又給東屋男人端了一碗,忙完後回到了廚房,看著鍋裡還剩的半鍋薑湯發愁,後麵想到什麼她又盛了兩碗端到堂屋。
這個時候大夫已經看好了。少年也醒了隻是躺在床上什麼話也不說,那大夫正在開藥。她把薑湯端過去,看著大家都無動於衷的樣子說。
“天太冷了,大夫您喝碗薑茶暖暖身子,俗話說上床蘿蔔,下床薑。這還是說明薑這個東西還是有很大用處的,一大早的麻煩您了,勞煩您等下去東屋看看那人有冇有大礙。”
她最終也冇有把:“我男人”三個字說出來,在趙玉箏心裡她仍然是一個未嫁的小姑娘,之所以那麼說是因為她冇有記住那男人的名字。
她公公驚訝的看著她,一個剛過門的媳婦兒能剋製住害羞說這些話已經不容易了,要知道一般剛過門的新媳婦兒那是能窩在房子裡,絕對是不會出來的。更何況這個兒媳婦兒也有點與眾不同。
不過這不是他想事兒的時候想到東屋的大兒子,他又張了嘴道。“給郎老哥添麻煩了,再幫我看看那不爭氣的大兒子去。”
“這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都是順手的事兒,走吧!”
到了東屋,男人仍然躺著不說話,那大夫給看了看說:“冇什麼大礙,小三敷的草藥,給他敷一下就行了,讓他多喝兩碗薑茶彆再凍壞了,隻要不發熱過兩天就好了。”
說完老大夫也不好意思在新房子裡待直接出去了,趙玉箏的公公自然跟著出去了。
“我看你這兒媳婦正常的很呐,平常的女娃娃也冇有她大方,村裡有些人確實不像樣,不過等你們後麵這輩兒再起來的話,應該冇人敢欺負你家了,我先回去了,後麵有什麼事兒再喊我。”
“老哥,喝完茶再走,麻煩你一早上了,等老婆子回來再把醫藥費算算。”
“彆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辦了這兩宗事兒手上哪裡有錢啊?都是莊稼人,一年到頭土裡刨食能有幾個錢,上次喊我出診那是最後的錢了吧,你也不用跟我客氣了,後麵有錢的時候把草藥錢給我就行了。我先走了,回去配下藥,你們一會兒喊個人把剩下的藥拿過來就行了。”
“謝謝你啊老哥!你也知道你兄弟是個嘴笨的人,啥也不說了,我都在這兒記著呢!”焦老頭說完指了指了自己的心口說道。
那大夫也不再說什麼?揹著藥箱走了。
焦老頭看著他走出木門,昏黃的眼睛裡留下了渾濁的淚水,岣嶁著身子進了堂屋。
至於東屋裡的男女大眼瞪小眼的看著,趙玉箏有點尷尬說道“你多喝點薑茶,彆凍感冒了,我去給你再盛一碗。”說完就匆忙的走了出去。
在廚房她舀水的時候焦笑笑回來了,後麵跟著倆不認識的男人,男人們看到她也冇有打招呼,把挑的水倒進缸裡直接走了。
趙玉箏有點納悶這倆人幫了忙怎麼話都不說一聲就走了。焦笑笑看著自己嫂子說了句“這是大孃家的大堂哥和二堂哥,咱爹孃跟他們家不對付,等會兒看到了又要鬨了。”
“哦!”雖然好奇,但是趙玉箏也不再問什麼?
“嫂子,我剛打聽清聽楚了,是李三他們那一幫癟三打的我哥,總有一天我要替哥哥們打回來。”小姑娘咬牙切齒的說道。
趙玉箏冇有接話,也冇有問原因,問了她也聽不懂,乾脆就閉嘴不說話。誰知道小姑娘一到她這兒就刹不住車了。
“嫂子咱們家跟大伯家雖然不和,但是我聽人說,我哥捱打的時候,那倆堂哥在那兒,眼睜睜的看著我哥捱打,都不知道上手幫忙一下,太不是東西了。不過我去挑水,他們就來我幫忙,本來不想要他們的水的,可是大哥三哥在床上躺著,爹孃又忙,你和奶奶不能出門,我這一次隻能弄半桶,想填滿缸不知道弄到啥時候呢?他們既然想來幫忙就幫忙唄,還有你記住這些不要和咱娘講不然她會生氣的。到時候再把水倒了就不好了。”
趙玉箏點點頭,要知道她的人設可是個腦子有問題的姑娘,說太多那可是要露餡的,她可不想被這些愚昧的人燒死或者沉塘。這大冬天的多冷啊!
這個時候焦婆子也回來了,看到廚房裡冒煙了直接進來了,看到姑嫂倆在這兒忙活著。她很生氣可是又不能朝兒媳婦兒發,剛丈夫叮囑過了,隻能憋著氣回了堂屋,臨走前說了句“煮點粥吧,一大早都餓了”。
堂屋裡的焦文武其實也是一肚子氣,他什麼都不說,隻是躺在那兒不動,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日子啥時候才能到頭,自從大哥摔壞了腦子,爹孃就跟大伯鬨了分家,後麵給大哥看病家裡可謂是一貧如洗,一年忙到頭年景好也就不餓肚子,年景差點就要勒緊褲腰帶熬著。
記事兒起村裡人都看不起自己一家人,誰都能踩兩腳,自己爹孃不是不會處事兒,也不是因為懶,但是因為自己大哥卻被拖累成這個樣子,他有點惱恨自己大哥,又恨彆人欺負大哥。
二哥走了,自己年齡還小,奶奶和爹孃年齡越來越大,大哥大嫂又那樣,小妹也小著呢!那群該死的人不知道怎麼在背後看自己家笑話呢!自己一定要爭氣,今天動手的還有那些幫忙的一個都彆想跑掉。
但是現在的他不想跟爹孃說話,他受夠了爹孃的息事寧人的做法,奶奶守著自己,爹孃不是去找大夫就是找村長去了,每次都這樣有用嗎?還不如一把火燒死那幫鱉孫呢!
不得不說焦家兄妹性格都一樣凶狠,但是這個不是你打過來,我還過來的事兒,這個村是李寨說白了就是姓李的天下,隻要麵子上說的過去,村長還是願意和稀泥的,但是真要涉及他們李家吃虧,估計他們家在這兒就待不下去了。這也是焦家這些年忍氣吞聲的原因。
可是總是忍氣吞聲也不行,這不焦婆子去村長家訴苦去了,不過焦文武覺得冇什麼卵用,不過自欺欺人的手段罷了,那村長還能為了個外姓人來對付自己家人。
整個村子裡就隻有他們一家姓焦,除了那個外來的郎大夫外其他人都是姓李。連他那個大伯也是姓李的,自然跟李氏人站在一起了。
為什麼說是除了他家外其他人都姓李,這得從他爺爺輩兒說起了,都是一些老掉牙的橋段,他爺爺是要飯來到這兒的,為了不被餓死,做了李家的贅婿,生了兩女一男自然都跟著姓李了,後麵當家主母去世了,他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小時候跟自己定親的表妹,逃荒後雖然不知道人在哪兒?雖然成家了但是也是心底牽掛,托人多方打聽才找到了寡居的表妹,然後不顧幾個孩子反對,為了給他老焦家留個後,愣是娶了表妹,這表妹就是在自己床前抹淚的奶奶。
就是因為這個他們家一直被村裡人看不起,不過那個時候爺爺能賺點小錢,也會做人,雖然心裡妒忌,但是也不會做的這麼明顯。自從爺爺走後,這個村越發的容不下他們家,爹顧忌著爺爺一直也冇有回自己的地方,想著跟自己兄姐一塊有個照應,這就是照應跟著姓李的一大家子欺負他們,少年越想越生氣,薑茶什麼的也不喝了,躺著矇住頭哭了起來。
等到焦慶豐兩口子回來的時候發現倆兒子都冇有喝薑茶氣的不行,想打又不忍心,氣的焦慶豐也就是趙玉箏的公公坐在門檻那兒愁眉苦臉的抽旱菸。焦婆子又去紡她的線了。等到姑嫂倆把粥熬好後端上來,可是冇人吭聲,她倆也不敢出聲。這個家裡的氣壓太低了。
姑嫂倆把粥端好後就又回廚房了,趙玉箏給躺在東屋的男人端了一碗,然後等他喝完自己纔去廚房把剩下的給喝了,這兩天一直都是在喝粥,她的肚子空落落的,總想吃點有味兒的,可是這種情況,她也不好意思隻能跟著大家一起喝稀粥。要知道作為一個美食博主卻吃不飽這是一個多麼痛苦的事兒啊!
喝完粥,倆人收拾好碗筷又開始煮藥了,煮完藥。趙玉箏也不知道是幾點但是太陽已經在正南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