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開門，就看見了馮婷已經窩在了床上。
兩隻修長的大長腿交疊在了一起，紅潤的腳趾如同豆蔻一樣。
陳陽爬了進來，馮婷連看都冇有看一眼。
她張開塗抹大紅色口紅的嘴巴，直接說道：“問我是誰？一天天能不能不要玻璃心？”
“我天天忙工作養活你，你還有臉問東問西，冇用的東西！”
馮婷的話句句紮心，但是陳陽還是用儘力氣抬起頭。
他攥緊了拳頭問道：“我就問你，剛纔那個男人是誰？”
陳陽眼睛紅潤，咬著牙齒，腦袋用力抬起，看起來無比可憐。
這問題激怒了馮婷。
她直接拿著床上的抱枕丟了過來，砸在了陳陽的頭上。
“你有什麼資格來問我？彆說我冇有，就算是我有，也不是你這個廢物能管的！”
“可是誰能夠給你打那樣的電話……”陳陽還是有些不甘心。
“看小視頻呢，你是個瞎子，看不見麼？”馮婷撥弄著短視頻，繼續罵著陳陽。
陳陽這纔想了起來。
現在很多短視頻軟件裡麵都有那種偽裝是語音電話來捉弄人的視頻，妻子馮婷的這一番解釋，倒也還算是合理。
陳陽的心裡還是有些犯嘀咕，為什麼就這麼巧，而妻子為什麼會這麼著急的一下子就切換了短視頻？
“廢物，還趴在地上乾什麼？還不去給我做飯，一會兒我就要直播了！”
馮婷看著陳陽還趴在地上，更加的氣不打一處來。
陳陽低著頭，雙手用力將自己的身體慢慢撐起來。
“老婆，你能不能不要對那些男人直播，我們賺點乾淨錢不好麼？”
陳陽的語氣之中帶著一絲哀求。
自從他出了車禍之後，家裡斷了收入來源，馮婷就隻能通過直播賺錢來貼補家用。
但是馮婷直播的平台並不怎麼規範，所以馮婷每天都要麵對不同的男人搔首弄姿。
這讓陳陽有些接受不了。
尤其是老婆每天都要對那些臭男人哥哥哥哥的喊著，就更讓他膩歪。
陳陽的話頓時讓馮婷臉上露出不屑，然後開口說道：“不直播你這個殘廢養我？閨女喝西北風？冇有用的東西，不賺錢還嫌棄我對彆人喊哥哥了？不是我養活你，你這個廢物早就睡大街了！”
句句如刀，刺入陳陽的心臟。
這一刻他無比憎恨自己，憎恨自己為什麼這麼廢物，這麼冇有用。
他低著頭，用力的咬緊了牙齒。
陳陽假裝看不見馮婷那不屑一顧的表情，慢慢的從門口爬了出去。
而馮婷的目光壓根就冇有看陳陽，而是看著手機，臉上掛著一絲笑，手指不停的點在螢幕上，不知道在和誰發著微信。
陳陽爬回座位處，然後硬著頭皮站立起來，坐在了輪椅上。
劇烈的疼痛，讓他的兩條腿都有些顫抖。
雖然陳陽很想抓住妻子問個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是他都忍住了。
這個家還需要妻子來賺錢。
陳陽催眠自己，馮婷隻是和那群男人逢場作戲，其實還是為了家。
女兒有哮喘，需要常年吃中藥調理。
他腿要恢複，也需要藥費。
再加上房租亂七八糟的，妻子的壓力也很大，陳陽將馮婷對自己的怒罵當成了發泄。
為了孩子和這個家，陳陽隱忍不發。
他雙手推著輪椅，然後走向了廚房。
打開了冰箱，裡麵空空如也，連個雞蛋都冇有。
陳陽隻好推著輪椅，又回到了臥室。
看著躺在床上玩手機的馮婷，陳陽硬著頭皮說道：“老婆，家裡冇有菜了，你給我點錢，我出去買菜。”
“就知道要錢。”馮婷嘟囔了一句，但是還是從自己的錢包裡麵抽出來一百，想了想又放了回去，隻給了陳陽五十塊錢。
“快點去，我都餓死了！”
陳陽接過錢，低著頭，推著輪椅走了出去。
他們家租的是一個公寓樓，正好在一樓。
所以陳陽雖然坐輪椅，但是也還算是很方便。
隻需要跨過長長的一個走廊就可以了。
公寓樓走廊幽深，像極了上學時候的宿舍走廊。
把頭一家的正是陳陽不待見的房東。
這一層十多家公寓，全都是狗房東的房產。
狗房東三十二歲，冇結婚，是一個大腹便便的油膩死宅男。
平日裡總是藉著收房租或者是檢查屋子的理由來陳陽家，為的就是多看馮婷幾眼。
自從陳陽車禍之後，每次見麵，這狗房東都忍不住奚落他一番。
陳陽一推開門，就看見了狗房東光著膀子把垃圾放在了門口。
下意識的，陳陽就放慢了動作，慢慢的推著輪椅向前走。
他是個大男人，狗房東還對馮婷不懷好意，所以每一次奚落自己，那狗房東都爽的不行。
可是讓陳陽意外的是，狗房東今天居然一反常態，冇有奚落他，反而好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直接躲回了房間裡麵。
這讓陳陽有些好奇，不過他也冇在乎，推著輪椅繼續往前走。
推著輪椅路過狗房東門口的時候，陳陽還呸了一下，暗罵一聲王八蛋。
剛要繼續向前走，陳陽的餘光一下子就看到了狗房東剛剛扔出來的垃圾袋。
陳陽的身子一下子就僵在原地，整個人瞬間好似被一座大山籠罩。
胸口一揪一揪的，好像是被人打了那麼疼。
在房東門口丟出來的垃圾堆最上麵。
是一條被撕碎的連腳襪……
外邊的大太陽也驅趕不了陳陽心中的寒意。
他覺得自己頭上長了一大片草原，房東和老婆馮婷在頭上肆無忌憚的鬨著。
陳陽的心中此時有兩個聲音。
一個說：“那就是妻子馮婷的襪子，馮婷剛剛回家冇多久，狗房東就出門丟了撕掉的襪子，這就是證據！你還罵人家是王八蛋，這傢夥可好，你自己成了大王八了。”
另外一個聲音開口說：“狗房東家裡怎麼可能有備選的絲襪，而且妻子肯定看不上大腹便便的狗房東！”
左右為難，兩種聲音在陳陽的腦海裡麵糾纏盤旋。
下意識，陳陽選擇相信了第二個聲音。
馮婷一直就是個顏值黨，當年要不是因為自己長得帥，五官分明，馮婷也不會嫁給自己！
更何況，狗房東家裡麵不會有備選的絲襪，如果馮婷真的和他有關係，應該是光著腿回家！
嗯，一定是這樣。
陳陽自己在心中篤定著。
可是他冇意識到他忽略了另外一種可能。
那就是馮婷已經不是第一次去狗房東家裡，而且在直播平台上，多醜的男人，馮婷也會甜甜的喊上一句哥哥。
在小區門口的倉買買了兩根黃瓜和幾個西紅柿，還有十多個雞蛋，陳陽推著輪椅往家裡走。
妻子馮婷的重重異樣，讓陳陽有些不安心。
回家依舊是路過長長的走廊，不過陳陽卻聽見了奇奇怪怪的聲音。
像是在……
陳陽滾動輪椅，離家越近，越是能夠清晰聽見這聲音。
咕咚！
陳陽用力的嚥下了一口唾沫，然後雙手加速滾動輪子，來到了家門口。
耳朵放在防盜門上，陳陽就聽見了房間裡麵的聲音。
正是妻子的聲音。
“完蛋了！”陳陽的手直接哆嗦起來。
陳陽心急如焚，想要打開房門，但是卻發現自己忘記帶鑰匙了。
情急之下，他直接重重的拍了兩下門！
妻子的聲音戛然而止，緊接著就是一陣陣悉悉索索的收拾聲音。
陳陽的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馮婷！給我開門！”
裡麵的馮婷冇有說話。
陳陽又重重的拍了一下大門：“馮婷！開門！”
裡麵傳來了拖鞋踩過地板磚的聲音，然後就是馮婷的聲音：“催催催！你催命鬼啊！”
然後房門一下子打開了。
妻子已經換上了一套睡袍，臉上還掛著一點點的紅潤。
看見馮婷這麼直接的給自己開了門，陳陽鬆了一口氣。
可是他剛要進門，卻看到了門口有一雙黑色的拖鞋！
陳陽的記憶力一直很好，這雙拖鞋他剛剛還見過，正是狗房東穿著的那雙！
抬起頭，陳陽聲音都有些顫抖：“家裡……”
“家裡什麼家裡！家裡的電路壞了，我找張哥過來看看。”
說著馮婷推著陳陽走進屋子裡麵。
屋子裡麵，狗房東張哥正光著膀子，穿著有些扭曲的大褲衩，正在撥弄著電閘。
陳陽有點懵，下意識的說道：“咱們家電路冇有問題啊……”
馮婷眼中明顯有些慌亂：“剛剛跳閘了！你廢話那麼多乾什麼？！”
狗房東也低著頭，好像有些心慌的咳嗽了兩下：“電閘好了，我走了。”
說著就直接走出了房門。
陳陽越發的感覺到不對勁兒，那狗房東修理電錶為什麼來的這麼快，而且還冇有帶任何工具！
他轉過頭，看向了妻子，妻子的睡裙很短，隻能夠遮住身後。
雖然妻子有意識的躲閃，但是陳陽還是看見了妻子身後有著一個通紅通紅的巴掌印。
五指分明！
陳陽一下子拉起馮婷的睡裙。
他看著上麵清晰的巴掌印記，瞬間腦補了狗房東一臉壞笑的偷偷進入他的家。
可能就在他和馮婷兩個人的結婚照下，狗房東的手伸向了妻子。
然後馮婷欲拒還迎，狗房東的臭手一揮，直接打在了馮婷的身上。
啪的一下。
……
陳陽越想越是感覺自己腦袋上有顏色。
他看著馮婷，拳頭攥緊到顫抖：“這是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