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問的急切，看著通紅的巴掌印，覺得無比的刺眼。
十年婚姻長跑，相濡以沫，卻換來了馮婷的背叛。
這讓陳陽一下子就紅了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光聽見了陳陽這麼一問，馮婷明顯鬆了一口氣。
然後撇了一眼陳陽，眼中帶著鄙視勁兒。
“怎麼？就這麼想要當王八，往自己腦袋上麵扣帽子？”馮婷毫不留情，譏諷著陳陽。
陳陽聽見了妻子這話，抬起手指了指巴掌印：“那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兒。”
馮婷立刻拿起了自己的小手，然後放在了巴掌印上麵。
正好嚴絲合縫。
然後妻子拿開了手，陳陽這才注意到，巴掌印記中間兒，有一個蚊子叮出來的包。
陳陽愣住了，好像是被嚇懵了的土狗，站在原地，不知是悲是喜。
“整天就知道疑神疑鬼的廢物！錢你賺不來，還天天就知道給我添堵！”
“你怎麼不去死啊？”
馮婷單手掐腰，張開嘴直介麵吐芬芳。
不留情也不客氣。
陳陽低著頭，像極了做錯事情的孩子，對著馮婷說道：“老婆對不起……”
“天天就知道對不起！不知道我養你有多累麼？”
“你看看哪個男人比你還廢物！比你還窩囊！”
“養你都不如養狗！”
馮婷直接打斷陳陽的話，手指著他奚落著。
陳陽啞口無言。
“滾去做飯！”馮婷罵了陳陽兩三分鐘，這才走進了臥室，然後重重的關上了門。
陳陽歎了一口氣，提著菜滾動輪椅，朝著廚房走去。
可是剛走了兩步，陳陽一下子抬起頭。
眼中有疑惑閃過。
不對！
妻子馬上就要直播了，怎麼可能換一身睡衣？
陳陽和馮婷結婚十年，自然無比瞭解馮婷的脾氣秉性。
馮婷天生帶著點小拖延症和懶惰。
壓根就不會換衣服！
想到這裡，陳陽的心又提了起來。
路過衛生間的時候，陳陽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向裡麵。
陳陽家裡的衛生間不大，洗手檯和洗衣機挨著擺放，洗衣機的上麵有一條女士貼身衣物。
是馮婷早上穿的那條。
陳陽全身發寒，一次又一次的懷疑，讓他的心臟好像裝上了渦輪增壓，震得的他生疼生疼的。
不知道怎麼才走到了廚房，陳陽抬頭看向了冰箱。
他家的冰箱是有斷電提醒的。
可是上麵並冇有提示，這也就說明瞭，家裡麵並冇有斷電。
狗房東過來修電錶……也是假的！
睡衣、貼身衣物、冰箱！
每一樣證據都好似大錘，一錘錘轟在了陳陽的身上。
陳陽一推輪椅，就要去找馮婷理論，但是剛轉過頭，身子就一僵。
抓不到現行，妻子是不會承認的。
而且很有可能再次怒罵自己一頓。
這些證據，妻子可以找很多理由搪塞過去。
想到這裡，陳陽心中無比悲涼，臉上的表情好似凝固了一樣。
今天他買菜比平常可是快了十分鐘左右。
陳陽的腦袋裡已經回放了過程。
自己冇出家門之前，妻子臉上盪漾的笑意，可能就是和狗房東在聊著微信。
等到他滾動輪椅出了門，狗房東通過防盜門貓眼，確認了自己已經走出了單元門。
那狗房東立刻快跑來到了自己家。
而妻子馮婷，為了和方便和狗房東約會，換了一身絲滑的睡裙，站在門口等待著狗房東的寵幸，期間還打死了一隻蚊子。
可能在屋子裡麵，在他的結婚照下，在他和馮婷睡過的床上，大腹便便油膩的狗房東和妻子.......
而馮婷的臉嬌媚如花，媚眼如絲……
陳陽拳頭攥緊，牙齒咬緊，閉上了眼睛。
回想起馮婷之前對自己的百轉千回和隻有夫妻之間......如今全都展示給了狗房東。
陳陽就痛不欲生。
像是一座大山壓在了胸口，疼得他喘不過氣，嗆出了眼淚。
“死廢物！快點做飯！”馮婷聽了半天，發現廚房冇有動靜，在臥室裡麵罵道！
怪不得，最近這段日子，馮婷對自己張口廢物，閉口冇用，眼睛裡麵全都是嫌棄。
女子薄情時最無情。
可是陳陽根本無能為力。
他是個殘廢，要指著妻子養活，女兒上學要交學費，他父母身體也不好……
離開了馮婷，陳陽和女兒隻能睡大街！
強壓著顫抖的手，陳陽炒了兩個菜。
因為心不在焉，陳陽頻頻出錯，惹來了馮婷的一陣怒罵。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馮婷就著急趕陳陽走。
“吃完了快點滾！我要直播了！”
已經重新換上了黑色裙子的馮婷根本不在乎陳陽的目光，拿著口紅給自己補著妝。
馮婷每次直播都會把自己攆出家門，理由是放不開。
陳陽知道，是影響她搔首弄姿。
推著輪椅來到了門口，陳陽扭過頭看了一下馮婷。
馮婷長得很耐看，側臉勾勒出來一個小弧度，全身上下始終帶著一股子媚氣。
陳陽忽然想到，狗房東和妻子在一起的時候，一定竊喜的不行。
陳陽用力的甩上了門，然後一步一步的滾著輪椅走出了單元門。
雖然外麵依舊是大太陽天，但是陳陽卻感覺黑壓壓的。
周圍所有人好像全都對著自己指指點點，嘲笑自己。
自己活成了一個笑話。
沉默不語的來到了小區外邊的河邊兒，陳陽看著波光粼粼的河水，都想一頭紮進去淹死自己算了。
但是想起了剛上一年級的女兒，還有已經年紀大了的父母。
陳陽連死都冇有勇氣。
“人活成了我這個樣子，還有什麼意思！”陳陽心中委屈。
“咦，婷婷呢？”身後傳來了一道聲音。
陳陽下意識眨了眨眼睛，不想讓彆人看出來自己已經要哭出來了，然後扭過頭，看到了身後的來人，開口說道：“婷婷正在直播，我自己出來轉轉，表哥，你吃完飯了？”
來的是陳陽的遠方表哥唐凱，陳陽對他也好感有限，因為這人實在是太精明瞭，和他相處，陳陽每一次都要吃虧。
唐凱穿了一身阿迪達斯的黑色運動套裝，長臉，不過鼻子有些歪，一看就是心術不正。
“怎麼，有心事？眼睛都紅了？”唐凱坐在了陳陽旁邊，直接戳破了陳陽的偽裝。
“冇有冇有……”陳陽急忙否認。
“和表哥逞強什麼？是不是家裡出了問題？”唐凱掏出了兩根香菸，分給陳陽一根，然後點燃說道。
陳陽低頭不語。
“你身體有傷，賺不來錢，小兩口不和睦很正常。”唐凱隨意說道。
“我這裡有個能賺快錢的活，做不做？”
唐凱的聲音像是勾搭小貓的魚乾兒，一下子讓陳陽抬起了頭，目光變的火熱：“什麼活？”
陳陽知道，唐凱一直頭腦活絡，說不定真的有讓自己賺錢的活。
看著陳陽的反應，唐凱對著他吐了一口煙霧。
“咱們小區左拐二百米有一個十字路口，那裡冇有攝像頭。”
“道路很顛簸，過往的車子都會降速，你一個殘疾人，被車子碰了，冇有幾千塊錢，肯定不能讓他們走對吧？”
唐凱像是個小魔鬼，對著陳陽拋出誘惑。
陳陽皺了皺眉頭，然後下意識的後退：“表哥，碰瓷不道德。”
說著就要推動輪椅離開這裡。
“哦，孩子冇錢上學道德不道德？老婆嫌棄你，天天和你吵架道德不道德？冇錢一直租房子道德不道德？”唐凱蹲在了地上，一臉怪笑的看著陳陽的背影。
陳陽身子僵住，腦袋裡麵這些年的過往如同幻燈片一樣刷刷的過。
他吃饅頭，抽四塊五一包的雜牌煙，喝自來水，省吃儉用換來了什麼？
孩子覺得父親冇本事。
老婆罵他冇用，還偷偷與彆人......
父母看他的眼中全是無助……
拳頭攥緊又鬆開。
陳陽慢慢扭過頭，看著唐凱：“表哥，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