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老太君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跟女兒訴完苦,周玉茹的眼神頓時可怕極了。
顧不得安慰傷心的老母親,周玉茹心急如焚地趕回了宋家,把孃家的變故如實告之了丈夫,同時命人往宮裡送了訊息。
周玉茹走後,周老侯爺灰心喪氣地對妻子說:“這個女兒就當白養了。日後她再上門隻當普通親戚走動,彆的什麼也不必想。”
周老太君捂著胸口默默垂淚,麵上露出哀傷至極的神情。
她冇有再反駁丈夫,這個家日後是屬於幾個兒子的。而三兄弟待茹姐兒這個嫡姐已是仁至義儘,她若再為女兒得罪丈夫兒子,晚年隻怕床前連個端水的人都冇有。
正是從這日起,周老太君過起了吃齋唸佛,深入淺出的日子。
夜幕初臨,彼時的宋家書房中,爺孫三代齊聚。
坐在中央太師椅上的乃是一家之主,原安國公,如今的宋老太爺—宋洵。
左側兩位麵容頗為相似的男子,則是宋大老爺宋時文,與其胞弟宋時祺。
右側兩位年輕男子則是宋家這一輩的嫡孫,大少爺宋繼麟與二少爺宋繼晟。
此刻,宋家五個男人的表情都頗為凝重,首位的宋老太爺沉聲問:“事到如今,你們心中有何想法?與秦家究竟是和是鬥?”
宋繼麟第一個開腔:“自然是與那姓秦的鬥到底,若因此退縮倒顯得咱們宋家怕了他似的,豈不更讓外界輕看了咱們。”
宋大少爺因為此前花魁一事一直耿耿於懷,自然不希望放過暗中算計自己的秦家父子。
“如何鬥?拿什麼鬥?”
宋老太爺輕描淡寫地問。
宋繼麟直接噎住了,白淨的麵容上一片臊紅。
眼中微不可察地閃過一抹失望,宋老太爺看向場中的另外三個兒孫。
“皇後與婕妤娘娘近來在宮中的日子並不好過,咱們宋家不宜再與人結仇,尤其不該和秦家結仇。秦晏與和泰公主是什麼樣的人,滿京城皆知,極其護短,行事又霸道,還睚眥必報。一旦瘋起來,後果不是如今的宋家可以承擔。”
宋二老爺一臉肅穆,不讚同道:“如今我們與秦家頂多隻是有些恩怨,並未真正結仇,還有化解的可能。哪怕是為了婕妤娘娘與六皇子的將來著想,也不該再去招惹秦家。”
對於胞弟所言,宋大老爺深以為然:“婕妤娘孃的本意一直是想拉攏秦家的,可惜姝姐兒冇能進秦家的門,否則秦宋兩家遲早會是一家人。幾次三番算計不成,秦家對咱們怕早已防範甚深,若想再與之握手言和,隻怕難上加難。既不能結仇,又無法交好,為今之計,不如敬而遠之,井水不犯河水。”
宋繼晟看著兩位父輩,反問:“如今就算我宋家有心示好,隻怕秦家也不會輕易放過咱們吧?爹您不是說了,文信侯夫婦二人睚眥必報嗎?接連幾次暗虧,秦家肯忍氣吞聲?兒子以為不會,說不得他們的報複很快就會到來。真到那時,咱們宋家該退還是該進?”
“正是,正是,二弟說得對,我也是這般看法。”宋繼麟連聲應和。
宋二老爺濃眉緊鎖:“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莫非就冇有好的破局之法嗎?”
宋大老爺沉默片刻,說道:“婕妤娘娘晚膳前讓人傳了一個口信過來,隻是我覺得那法子頗為不妥,弄不好會將秦家徹底得罪,故一直懸而未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