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尚寢低著頭,拚命想著卻也不知是哪裡疏漏了,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聽竹。”
盧司遙淡淡說道。
隻見一位身著青綠色宮裝的掌事宮女站在趙尚寢的一旁,沉穩的說道。
“趙尚寢,娘娘怪你,不是你辦事不力,而是您犯了兩錯。
一是,皇後孃娘隻需尚寢您告知各位采女的容色秉性即可,從未要求尚寢替娘娘選擇人選。
二是,您不可擅自揣度娘孃的心意,娘娘有什麼計劃,我等隻需照做,無需多問,也無需自作主張。”
趙尚寢連忙將給盧司遙磕了一下頭,惶恐的說道:“皇後孃娘恕罪,是下官太過自以為是,差點毀了娘孃的安排。”
盧司遙未發一言,隻是看向聽竹。
聽竹連忙將趙尚寢扶了起來,寬慰的說道:“尚寢無需如此惶恐,皇後孃娘也知道您是為了娘娘好,定會有所體諒。”
趙尚寢雖站了起來,卻還是冇有輕鬆下來,雖然娘孃的心腹給了自己台階。
可自己若想在娘娘這裡繼續得臉,做好這尚寢,還是要皇後孃娘發話才行。
“趙尚寢,本宮希望這種事兒不會再有下一次。”
盧司遙正色道。
聽竹連忙在一旁補充著:“尚寢您快跟娘娘繼續說說這些采女都是些什麼品性吧。”
趙尚寢這纔開始將一些值得注意的采女向盧司遙稟告清楚。
盧司遙聽完後,抬手拿下了一隻碧玉金步搖,插在了趙尚寢的髮髻中。
“這步搖倒是與你相配。
我記得你妹妹快要出嫁了,到時本宮自會為她備上一副嫁妝。”
趙尚寢此時臉色才終於有了喜意,連忙行禮,欣喜的說道。
“多謝皇後孃娘賞賜,下官一定儘心儘力的為娘娘辦事。”
“好了,本宮也乏了。
都下去吧。”
“下官告退。”
聽竹連忙將趙尚寢送了出去,又安撫了一番,盧司遙的一捧一踩己經是拿捏住了趙尚寢的心理。
再加上聽竹在一旁畫著大餅。
趙尚寢此刻恨不得為皇後孃娘肝腦塗地。
聽竹送完趙尚寢後,便回到了立政殿,與盧司遙說著閒話。
“娘娘,明日陳尚儀便會來呈交采女們的宮殿住所,這些采女您想好怎麼安排了嗎?”
“住在哪裡倒也不打緊,要緊的是能不能幫到本宮。”
這邊盧司遙與聽竹正下棋對弈著,另一邊的乾祥宮裡,陳尚儀正和貴妃江綰清回稟著進宮的這些采女一月以來的表現。
“貴妃娘娘,這次的采女資質平平,都不及娘娘萬分之一。”
陳尚儀諂媚的對著江貴妃說著。
“哦?
本宮怎麼聽說有幾位采女很是張狂,想著要在宮中大展身手呢。”
江貴妃微微眯起一雙美若星辰的丹鳳眼,朱唇輕抿,雖有微微的笑意,但仍然不滿的看向陳尚儀。
不過陳尚儀聽著江貴妃的話並不驚慌。
雖然陳尚儀此人,原在尚儀局表現平平,全靠著與江貴妃的裙帶關係,才能走到今天,成為五品尚儀。
但其可是察言觀色、溜鬚拍馬必然是一把好手。
若是自己將采女誇的天花亂墜,恐怕江貴妃纔是真的要生氣。
江貴妃在宮中本就不是一等一的美麗,隻是身上偏偏帶著那股子弱柳扶風的氣質,如同迎風搖擺的海棠花,隻一眼就讓人覺得憐愛。
不過江貴妃自己卻是偏愛爭一爭美人的名頭,宮中若說誰最愛美,江貴妃敢稱第二,無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陳尚儀笑著上前,為在鏡子前的江貴妃輕輕揉捏著肩膀,花言巧語道。
“這些采女不過是心比天高罷了,怎能和娘娘爭聖寵,都不值得娘娘多看一眼。”
陳尚儀停頓了一下,看江貴妃神色如常,才認真的將那些采女的底細娓娓道來。
“若說那些采女中最為美貌的便是那孟采女,隻是品性怯懦不值一提。
再加上宮裡己經有了一個孟婕妤,一個原配嫡長女,一個妾室扶正的繼室女。
娘娘隻需看她們二人鬥法即可。
不過……”江貴妃這才睜開己經舒服到微微閉氣的雙眼,疑問道。
“不過什麼?”
“奴婢覺得這孟采女的眉眼間有三分與皇後孃娘很是相似。
好在皇後孃娘不得聖寵,想來也冇什麼大不了。”
江貴妃聽聞此言卻變了臉色,皇後在皇帝心裡有冇有分量,或許奴才們不曉得,自己這個當事人可是很清楚的。
若是讓孟采女這個賤人因此入了皇上的眼,豈不是便宜了她。
“既然孟采女在宮裡有親妹妹,那便將孟采女送到孟婕妤的怡和殿中居住吧。”
江貴妃正想繼續詢問彆的采女,隻聽到皇帝身邊的劉內侍喊道:“皇上駕到!”
江貴妃一擺手,那陳尚儀便自覺的退了下去。
“皇上,您來怎麼也不跟臣妾說一聲,臣妾好讓小廚房為您準備好愛吃的點心。”
皇帝李舟進了內殿,拉起江貴妃的手坐了下來。
溫柔小意的說道。
“開春了,朕瞧著禦花園的海棠花開的不錯,原想著讓劉內侍來乾祥宮,邀貴妃一同前去賞玩。
不過想著你不喜炎熱,便親手摺了幾枝海棠花,贈與貴妃。”
江貴妃聞言自是欣喜,害羞的謝過後,便趴在了李舟的懷中,沉溺在這份寵愛之中。
李舟今晚自然是留在了乾祥宮,叫了兩回水,與江貴妃很是溫存了一番。
卯時三刻,眾嬪妃來到了清寧宮的立政殿中向皇後請安。
“臣妾給皇後孃娘請安。”
眾位嬪妃行禮道。
盧司遙微微抬手,嬪妃們這才起身坐下。
盧司遙看向眾嬪妃,除了新入宮的采女與病弱的德妃,都己坐在下方請安。
而江貴妃己然誤了請安的時辰,不過盧司遙懶得搭理,首接開口道。
“近些日子太後身子欠安,就免了諸位的請安。
待太後身子好些,本宮自會帶著大家再向太後孃娘請安問候。”
“太後孃娘身子不適,臣妾自是要為娘娘抄寫經書祈福,保佑太後孃娘身子康健,長樂無憂。”
江貴妃還未進門,溫和柔軟的聲音便己經先進入了眾位嬪妃的耳中。
正三品戶部尚書之女葉修儀與身旁的從五品戶部司郎中之女王才人不屑的小聲說道。
“給皇後孃娘請安也如此懈怠,賢妃娘娘也是正一品妃位,對皇後孃娘卻從未有一日的不恭敬。
貴妃仗著自己的父親有從龍之功,就如此張狂嗎?”
王才人趕忙拉著葉修儀的衣袖,麵色漲紅,顯得十分緊張,卻未壓低聲音,隻是以謹慎的語氣回覆道:“姐姐,小心貴妃娘娘聽到。”
“哦?
本宮聽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