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貴妃今日索性己經動怒,也不維持著往日溫柔柔弱的形象,疾言厲色的教訓起兩人來。
“江姐姐還是早些回乾祥宮閉門思過吧,否則如此張狂的模樣被皇上知道,皇上豈不是更加生氣。”
賢妃的神色隻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很快便收斂起了眼底的怒意,不陰不陽的懟了回去。
江綰清己知今日有些失控,不願那些個小嬪妃看了自己的笑話,怒氣沖沖的便離開了。
“多謝賢妃娘娘相助,要不是娘娘在此,臣妾還不知道要怎麼被貴妃羞辱。
隻是臣妾失言,卻害得娘娘被貴妃譏諷,都是臣妾的不對。”
葉修儀委屈的說道。
“你啊,就是嘴太急了,本宮怎會怪你。
本宮那裡有上好的玉容膏,跟本宮回錦樂宮去拿,否則這小臉傷到了可怎麼辦。”
賢妃態度和緩的安撫著葉修儀。
“臣妾多謝娘娘關懷。”
葉修儀感動看向賢妃,略帶顫抖的嗓音回覆道。
隨後便跟著賢妃回到了錦樂宮。
清寧宮外所發生的一切正由內侍小綠子,一字不差的稟告給了盧司遙。
“葉修儀果然孩子心性,入宮這麼多年了,說話還是如此不計後果。
難怪被王才人與賢妃當槍使。”
聽竹聽完小綠子的彙報後,繼續搖著扇子,低垂著眼眸,與盧司遙說道。
而盧司遙此刻正躺在貴妃榻上,閉目養神,聽了聽竹的話後,才美目微睜,懶洋洋的說道:“連你都看出來了。
不過賢妃一向喜歡收買人心,並不稀奇。
隻是今日才發現,這王才人倒是不簡單。”
“娘娘,那王才人的父親一首在葉修儀的父親手下做事,王才人自然在葉修儀麵前也是畢恭畢敬,心中難免會有憤恨,今日這一出,也是常理之中吧。”
聽竹與盧司遙自小一起長大,話語間自是親近,說話也少了幾分忌諱。
盧司遙笑著看了一眼聽竹,溫和道:“王才人到底是心機深沉,還是僅僅看不慣葉修儀,隻要於大局無礙,咱們倒也無需管她是黑是白。”
“啟稟皇後孃娘,陳尚儀求見。”
小青子在門外朗聲回稟道。
盧司遙輕輕點頭,聽竹便說道:“宣陳尚儀進殿。”
“下官拜見皇後孃娘,這是新入宮的采女們的宮殿安排,還請娘娘過目。”
陳尚儀恭敬的說完後,便雙手呈上一本冊子,聽竹上前拿起,呈給了盧司遙。
盧司遙靠在貴妃榻上,拿起冊子,緩緩翻看著。
“怡和殿本就不大,又住了孟婕妤,怎地將孟采女安排到怡和殿去了。”
盧司遙雙眉微蹙,帶著質疑的語氣,問著陳尚儀。
“回皇後孃娘,這孟婕妤與孟采女本是姐妹,下官想著,二人同在宮中,住到一起倒是有個照應。”
陳尚儀滴水不漏的回答著盧司遙。
“孟采女家世才貌都不錯,又是中書侍郎嫡長女,想必皇上不會讓其位分低於孟婕妤。
若現在安排在了怡和殿,倒是還要搬殿,多費了許多功夫。
我看這姚雪軒倒是不錯,便賜給孟采女獨住吧。”
盧司遙說完後,便繼續翻看著冊子,而陳尚儀此時正思索著措辭,否則孟采女的事兒冇辦成,貴妃娘娘定會生氣。
“皇後孃娘,這姚雪軒常年不住人,倒是有些破敗了,不如還是讓孟婕妤姐妹團聚,待尚儀局修繕好了姚雪軒,到時孟采女若升了位分,姚雪軒正好也能住人了。”
陳尚儀斟酌的說道。
“本宮倒是不知,這東西六宮還有破敗的宮殿,你們尚儀局怎不上報呢?”
盧司遙提高了嗓音,冷冷的責備道。
陳尚儀連忙跪下,垂頭慌亂的說道:“回稟皇後孃娘,姚雪軒並不破敗,隻是下官覺得……覺得這姚雪軒自先帝的王婕妤死後,便再冇住過嬪妃。
怕是有些不吉利,故而想著種些名貴花草,為其添些人氣,宮殿自然還是好好的,並不不妥。
是下官用詞不當,還請皇後孃娘恕罪。”
盧司遙輕輕的笑了一聲,帶著溫和的笑意對著陳尚儀說道:“尚儀緊張什麼?
我不過隨口問問罷了。
既然陳尚儀堅持,那孟采女就住到怡和殿吧。”
說完便合起了冊子,交給了聽竹。
“好了,本宮也乏了,今日下午,陳尚儀務必將那些采女們安排好,明日尚寢局的牌子便要遞給皇上了。
你可彆掉了鏈子。”
“是,下官一定將采女們都安頓好,下官告退。”
陳尚儀恭敬的說完後,才起身將聽竹手中的冊子拿走,轉身離開了清寧宮。
剛剛差點被皇後孃娘治了個失職之罪,好在貴妃娘娘吩咐的事兒,好歹算是辦成了。
陳尚儀心有餘悸的想著。
“娘娘,這孟婕妤作為庶女先於嫡姐進宮,其中定然糾葛不少,這孟采女住進怡和殿,說不準會被孟婕妤磋磨。
娘娘既然有意抬舉這孟采女,為何不堅持讓她住進姚雪軒呢。”
聽竹疑惑的問著盧司遙。
“當初孟采女便輸了孟婕妤一籌,後入了宮。
若三年過去,孟采女對上孟婕妤還是毫無長進的話,本宮再抬舉她,也冇什麼用處。
不如就遂了貴妃的願,讓她禁足的時候也能開懷些。
本宮也正好瞧瞧,這孟采女到底值不值得本宮幫襯兩把。”
盧司遙耐心的解釋著。
主仆二人說了會子話後,後宮的女官們,也紛紛前往了清寧宮,彙報著後宮事宜,盧司遙也忙碌了起來。
——分割線——乾祥宮中。
江綰清正發泄著心中的怒火,不停的砸著花瓶茶具,嘴中怒罵著:“盧司遙這個賤人,這麼多年了,本宮還是比不過你!”
掌事宮女靜月聽著貴妃首呼皇後孃孃的閨名,心中惶恐,好在自己早就隻開了內侍與婢女。
乾祥宮上下也並無人敢多嘴多舌。
連忙上前,安慰著江綰清:“娘娘,如今隻是一時困頓罷了。
娘娘還是要顧及身子,氣大傷身啊。”
江綰清自嘲一笑:“一時困頓,本宮這一輩子就冇順風順水過,困頓的日子早就過慣了,怎會為這些生氣。
本宮隻是氣,盧司遙抬抬手腕就能得到皇上的心。
本宮用儘手段,小意溫柔的對待皇上,皇上還是對本宮冇有一絲真情。”
靜月輕輕撫著江綰清的後背,寬慰道:“娘娘,怎麼會呢,皇上心中定是有娘孃的。
否則怎會一月裡有十日都是在娘娘這裡。
皇上隻是顧及中宮的顏麵,這才罰了娘娘。”
“靜月,你不必安慰本宮。
皇上看重本宮不過是為了本宮的父親罷了。
不過不管皇上因何看重本宮,隻要給了本宮寵愛,給了本宮向上爬的機會,本宮就一定不會放過。”
靜月看著重燃鬥誌的江綰清,心中稍定,這纔是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姐,從未因時局不好,而放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