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矜早料到白習秉會來,也冇多大意外,倒是白子謙,有幾分不自在,自己掙紮要起來,白子矜一把將他按了下去,道:“哥哥如今傷勢未好,怎能起床?”
話剛說完,便看見白習秉從外走進,邊走邊道:“你傷冇好,起來乾什麼。”
白子矜笑著給白習秉行了個禮,問道:“父親怎麼這麼早就來了,這會子不是剛下朝嗎?”
“最近府中這麼多事,而朝中近來又無事,所以今日就向軍部告了假。”又看向白子謙,坐在床邊凳子上道:“這不過是些小傷,若是你孃親還在,你昨日裡口無遮攔,恐怕就不是這麼輕易的饒了你。三十大板不過小傷,修養兩天,後天就去軍營,不得耽誤了。”
白子矜咂舌的看著白子謙,略帶了幾分同情。
“是。”白子謙低低的回了一聲。
“你也彆心存怨恨,你自己再好好想想,昨日裡你說的那些話,是你一個侯府的嫡子該說的話嗎?”
白子謙向下趴著,白子矜看不清他的臉,好半響才聽到白子謙悶悶道:“父親,昨日是兒子魯莽了。”
“昨日那事我知道怪不得你,你們兄妹兩個行事向來謹慎,從不讓我費心,那些話你在冇人的時候說說也就罷了,那麼多的下人麵前你斥責一個侯府的夫人,傳了出去,你讓我侯府的臉往哪擺,都說侯府教子無方,你臉上就好看了?”
“父親,兄長已經知道自己錯了。”白子矜見白子謙冇有出聲,怕他再出言不遜頂撞了白習秉,連忙替白子謙解釋道:“相信兄長經過此事之後,一定不會再犯的。”
“若他真這麼想我也就安心了,吃一墊長一智,以後若是再犯,決不輕饒!”
白子矜冇敢說話,房中氣氛略有些沉悶,白子矜心思轉了轉,故意問道:“父親可去妹妹那看過了?聽說妹妹摔斷了腿,嚴重嗎?”
“子吟也是個好動的,從那麼高的鞦韆上摔下來,大夫說冇摔著頭算是大幸,如今手腳不便,在床上休養著,恐怕好幾個月都下不了床了。”又歎了口氣,道:“昨日你母親是急躁了些,讓你受委屈了,往後若是她再找你麻煩,你便來告訴我,彆什麼委屈都往肚子裡咽,好歹你是我侯府的嫡女,任由一些刁奴欺負,成何體統!”
“是,女兒知道了,往後定不會讓父親費心的。”白子矜討好的替白習秉捏這肩膀,笑道:“昨日聽聞妹妹摔斷了手腳,母親想來是傷心極了纔會那般,子衿都明白的。”
白子矜淺笑,明白她想置我於死地的決心!
“對了。”白習秉又想起什麼來,反過頭來對白子矜道:“明日皇後要見你,招你進宮一趟。”
白子矜手下一頓,臉上笑容一陣僵硬,又不留痕跡繼續替白習秉捏著肩,道:“皇後孃娘招女兒進宮,無非是想問問太子遇襲一事,父親放心,女兒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你能讓為父省心,我也就放心了,明日早些起來,不許晚了。”
“是,女兒記得了。隻是妹妹如今臥病在床,父親可曾去看望一二?”
白子謙冷不丁說道:“她就是四肢都摔斷了和你又有何關係。”
“兄長這話可說錯了,同在一片屋簷下,都是父親的女兒,自然要關心的。”
白習秉聽了白子矜的話,心裡自然是高興的,笑道:“你有這份心為父知道,隻是子吟現在情緒不太穩定,整日在房中叫囂著是你害的她,也不知是哪個小人在她麵前嚼了舌頭,這段時間你還是少去她哪為好。”
既然白習秉都這麼說了,白子矜自然樂得清閒,她現在是一點也不想在白子吟麵前裝模作樣,白子吟無論是哪副麵孔,她都不願看見。
相比於白子謙院中的其樂融融,白子吟的吟心居就顯得幾分肅然了。如今白子吟摔斷了腿腳,宋安陽雖然瞞著她,可她看著自己手上和腳上纏著的白紗,又如何不心生恐懼,脾氣原本就不好的她,愈發放肆了。
“二小姐,您傷還冇好,大夫說了不宜激動啊。”
“滾,你們都給我滾,你們都看著我這樣就高興了對不對,你們巴不得我這樣。什麼二小姐,我在你們眼中還是個小姐嗎?母親呢?母親為什麼不來看我了,她是不是也覺得我冇用了,都是白子矜害的我,為什麼不治白子矜的罪!”
吟心居的下人聽了這話無人敢出聲,一個個的斂聲屏氣,白子吟見無人搭理自己,怒上心頭,將床上的東西全數往地上扔去,有丫鬟上前欲製止,卻被白子吟狠狠甩了個巴掌。
“你是什麼東西,也敢碰本小姐。”
那丫鬟捂臉哭道:“小姐,您傷未好,大夫說了讓您靜養。”
“靜養什麼?我不過受了些小傷,為什麼還要靜養!母親呢,將母親請來,我要見母親!”
白子吟哭著鬨著,吟心居的人都勸不住,隻得去請宋安陽,宋安陽此刻也是焦頭爛額,自己女兒斷了手腳不說,兒子現在又養傷在床,分身無暇,聽到白子吟的下人來請,更是心力交瘁,安撫了一番白子煜,又匆匆往白子吟的院子趕去,剛到院門口,便聽見裡邊吵鬨嘈雜之聲。
“這是怎麼了!不是讓你們都看好小姐的嗎,一個個都是死人嗎?”
宋安陽一進院內,不管其他,一通亂罵,白子吟見宋安陽來了,朝宋安陽哭了起來:“母親,你告訴我,我的手是不是斷了?”
“是哪個小人在背後嚼舌根,誰說你手斷了,大夫說了隻是骨折,好好養養,就能好的。”
“我不信!”白子吟右手撐在床上,淚眼蹣跚:“一定是白子矜害的我,母親為什麼不去將她治罪!”
“雖然咱們都知道是白子矜害的你,可是手中並無證據,如何能治她的罪?因為這件事,你哥哥還被罰了三十大板,我現在是焦頭爛額,我的女兒,你就安生些吧。”
白子吟一驚,忙問道:“哥哥怎麼了?”
宋安陽將昨日裡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又說了一遍,白子吟緊咬下唇,道:“是我害了哥哥。”
“不是你,是白子矜兄妹兩,你現在好好聽話,安心養傷,等你傷好了,還怕報不了這仇?你彆忘了,你還有二皇子啊!”
“對,對,我還有二皇子。”白子吟放佛想起了什麼,緊抓著宋安陽的衣袖,紅了眼睛,一臉的怨恨,道:“母親,給我紙筆,我要寫信,我要給二皇子寫信,就算我現在斷了手腳,我也決不讓白子矜得意好過!白修文呢,我要讓他給我送信!”
“白修文我已經安置好了,你放心,這一切都有母親為你謀劃,你隻需安心養傷,白子矜自有母親幫你收拾了她!”
聽了宋安陽這話,白子吟才漸漸安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