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顯你個子高唄。
柳禾原以為自己又要艱難地半天夠不著地,卻不曾想長胥硯竟將她兩手托住,穩穩放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她不禁微微愣怔。
這傢夥……良心發現了?
“二……”
正在柳禾打算行禮時,男人早已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噤聲。”
她恍然意識到這是皇後的陽華閣,長胥硯深夜至此,肯定是偷偷溜進來的。
柳禾忙聽話地點點頭,濕漉漉的黑眸宛如星子般璀璨。
長胥硯微微愣怔,捂住她嘴巴的力道一時失了控製,不小心扯到了她臉上的傷口。
柳禾倒抽一口冷氣,疼得小臉皺皺巴巴。
這一下也喚回了長胥硯的神誌。
他眯了眯眼,捏住她的下巴藉著月色光暈來回打量。
“欒芳菲打的?”
竟是毫不客氣地直呼欒貴妃的大名。
柳禾瞭然,欒貴妃毒害了長胥硯的母妃和未出生的妹妹,他自然對這個女人怨恨到極致。
她剛要點頭,卻忽然察覺到了重點。
要是連長胥硯都知道她臉上的傷從何而來,那她在太子麵前胡謅的謊話……
想到這裡,柳禾頓時有些悔不當初。
早知道就說實話了,說不定還能因為維護皇後的緣故在太子麵前拉一波好感。
這下可好,長胥祈對她肯定印象更差了。
欲哭無淚之際,卻見麵前的男人忽然毫無征兆地湊近了些,高挺的鼻尖幾乎要貼上她的臉。
柳禾刹那間汗毛倒豎,像被蝮蛇纏住了身子般猛地倒退幾步。
這傢夥又抽什麼風?
“有藥味,”長胥硯仔細嗅了嗅,目光冷冽地看著她,“你上過藥了,誰給的?”
柳禾眨巴眨巴眼,滿臉無辜。
上藥……犯法嗎?
見她不說話,長胥硯的語氣更生硬了。
“是太子,對嗎。”
近乎是肯定的質問。
將柳禾眼神閃爍的模樣儘收眼底,長胥硯瞬間捏緊她尚且腫著的麵頰,狠狠瞪著她。
“藥呢?你藏在哪兒了?”
柳禾疼得直抽氣,慌亂地指了指桌子上。
“在那裡……”
莫名其妙的男人!
一瓶藥而已,她有什麼好藏的啊!
看著桌上溫潤如人的淺青色瓷瓶,長胥硯盛怒至極,捏著她臉蛋的手用力一甩。
柳禾被他甩了個趔趄,重心不穩險些摔在地上。
她簡直要被氣炸了。
喜怒無常的狗男人!老孃當初為什麼冇早點把你寫死!
可惜,更氣人的還在後頭。
柳禾眼睜睜看著長胥硯從桌上拿起藥瓶,一言不發就順著窗戶扔了出去。
“哎!”
緊接著,窗外傳來一聲脆響。
柳禾伸著冇能製止的手,欲哭無淚。
她的寶貝藥啊……
冇了。
……
眼前的小太監顯得委屈巴巴,微腫的臉蛋少了些平日的嬌媚,越發顯得軟糯無害。
那一刻,長胥硯腦海中莫名蹦出來了四個字。
小受氣包。
不知怎麼的,一股子愧疚竟從心底憑空升起,惹得他半晌冇能說出一個字來。
柳禾卻是越想越委屈。
她的臉剛要好一些,消腫療傷的藥就被某人給摔了,萬一就此毀了容……
轉眼瞧見長胥硯冇有半點愧意,仍舊是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樣子,她頓時更生氣了。
這些生下來就在皇宮裡的金貴皇子們,根本就不會考慮他人的感受。
柳禾臉色一沉,毫不客氣地開了口。
“若二殿下今夜是來摔藥的,現在也摔完了,可還有什麼吩咐?”
長胥硯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