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可以去問阿佩,這小子做不了假。
薑扶舟慵懶地挑了挑眉。
“嗯,接著說。”
“奴纔到後廳傳完話冇多久,忽然聽見走水的訊息,正準備去幫忙,卻恰好瞧見有人往太子殿下的酒壺裡下藥……”
男人狹長危險的美目一動。
就是這兒。
柳禾肩膀一塌,故意裝作一副自認倒黴的模樣。
“奴才一猜便是有人要加害太子殿下,生怕皇後擔心,就把酒壺給就近換了嘛,誰知道換給了……”
此事無論怎樣解釋,給番邦少主下了藥的罪名終究難以擺脫,倒不如就此認下。
她想賭一賭太子在上胥的分量。
最好的結果就是判她個功過相抵,當此事不曾發生過。
這樣想著,柳禾略略抬眼,悄無聲息地用餘光觀察著薑扶舟的表情。
也不知他信了冇有。
男人眉眼輕垂,濃密的長睫遮掩了眼底的眸光,叫人根本看不出情緒。
“下藥之人長什麼樣子?”
柳禾哪敢說跟自己一樣都是二皇子的人,坦然地搖了搖頭。
“模樣倒是不曾瞧見,那人頭垂得低,動作也快,眨眼功夫就不見了……”
為了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逼真些,她佯裝努力回想。
“不過奴纔可以確定,下藥的是個宮女。”
宮女……
今日宴會前,他的人倒是的確曾瞧見一個宮女從後廳慌張而出,甚是可疑。
男人的指尖在案上輕點,一下又一下。
平緩有序的節奏聽得柳禾後背發涼。
沉默了不知多久,薑扶舟終於發話了。
“所言非虛?”
“非虛非虛!”
見眼前的小腦袋宛如雞啄米般瘋狂點了幾下,薑扶舟頓時有些啞然失笑。
有時精得滿肚子鬼心眼,有時又呆憨得像個稚子。
真不知該如何說他纔好……
“茶也涼了,今夜你便先回去吧。”
柳禾聞聲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回,回去?”
結束得這麼突然嗎?
男人側目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不回去,是把自己當娘娘了不成?”
柳禾縮了縮脖子。
她可不想給那嚇人皇帝暖被窩。
既有了薑扶舟的話,柳禾這會兒宛如得了特赦令一般,一溜煙竄冇了影。
上宸宮內。
薑扶舟卻緩緩起身,衝著屏風後的暗門行了個禮。
“陛下,方纔小柳子的話,您可都聽見了?”
下一刻,暗門打開,身著一襲明黃色龍袍的長胥承璜踱步而出,眉眼犀利鋒銳。
“嗯,”長胥承璜隨意坐了,盯著桌上未撤下的酒盞,“你覺得他的話是真是假?”
薑扶舟笑了笑。
“真假參半吧。”
一明一暗兩人對此事皆是心知肚明,卻還是在默默看著這小太監演戲。
長胥承璜抬手撫了撫下巴,若有所思。
“不過……既然他此舉是在維護太子,想來也不會傷及皇後,且讓他在陽華閣待著吧,記得再多派幾個人盯著些。”
薑扶舟輕聲應了。
“來,再陪朕下一盤。”
……
從上宸宮回去之後,柳禾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不出所料。
深夜時分,二皇子長胥硯來了。
冇等他伸手把她從被窩裡拖出來,一直在等他的柳禾早已自己掀開被子一躍而起。
“不用麻煩殿下,我自己起!”
“……”
男人不悅地眯了眯眼,伸了一半的手冇能碰到溫熱的身體,顯得有些遺憾。
他沉下臉,“你今晚去上宸宮了。”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他。
柳禾乖乖點頭,打算跟他說說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說辭。
“你還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背叛我倒戈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