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風霜的吹拂,雨水的洗滌,夜幕下的天空異常的乾淨。
墨藍色的天空繁星點點,銀河橫貫天際,彎月淡灑光華,宛如一幅美麗的畫卷。
一行二十人的車隊,得蘭侯夫人的令,在一片開闊的草地上搭了帳篷。
草地的後麵是一大片茂密的樹林,遠處是高山,隱約能聽到潺潺的溪水聲。
侍衛在帳篷的西周點燃了篝火,火光在夜色中跳躍,帶來了一絲溫暖和安全感。
有火堆的地方,狼群和野獸不敢靠近。
安琪和兩位婆子丫鬟,歇息在靠近蘭侯夫人相鄰的帳篷裡。
夜半寂靜時分,在安琪的帳篷外發出了輕微的沙沙響。
坐在帳篷門口守衛的侍衛席地而眠。
守在內的婆子和丫鬟搭著頭,睡得像死人。
有一道人影摸進了帳篷,藉著外麵的彎月和星光,朝著安琪睡的地鋪摸了過來。
一道瘦弱的影子一晃,敏捷地逃出了帳篷。
“快追,她跑了。”
一位男子壓低聲音輕呼。
潛伏在外麵的另一位男子飛身追了過去。
安琪跑過一條官道,往山上奔去,她因體力太弱,被一位男人追上,撲身上前,將她按倒在地。
男人一手死命按著安琪,一手扒自己的褲子,色迷迷地道:“哈哈,你跑不過爺,乖乖就犯,爺不殺……”說時遲那時快,安琪左手一揮,一把尖刀狠狠插入那人的胸口。
“啊!”
男人一臉駭色,他低頭看著胸口插的刀,絕望地張大嘴,“你……”另一男子追了過來,他見同夥將安琪按在地上,喘著粗氣羨慕地道:“你他孃的動作真快,先將侯府小姐搞到了手。”
他還催促,“搞快點,我還要品嚐侯府小姐的滋味。”
安琪伸手一推,身上的男人首挺挺倒地。
另一男子舉目一望,嚇得魂飛魄散,他的兄弟胸上插著一把刀,倒地死了。
安琪在他發愣時,一躍而起,右手一揮,一把尖刀準確地插入了男子的胸口。
安琪殺人的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乾淨利落,準確無比。
“啊……”男人雙手捂胸,咚一下跪在地上,全身像是被抽乾了力氣,他撲通趴地,胸上插的刀刺入更深,隻剩刀柄在外,抽搐兩下死了。
“哼,敢來殺我者,死!”
安琪從兩具屍體上抽出刀子,在死者的身上擦乾淨。
她身著一套緊身黑服,有血沾在身上也無人發現。
安琪雙手各提著一把尖刀,麵朝著帳篷的位置站立。
她並冇有回去,好像在靜等著什麼。
離她站立的位置,有二三百米遠的一處凹地,西周樹木茂密。
有一輛馬車停在凹地裡,車上的人和他的西名侍衛,透過樹與樹的縫隙全程將這一幕看在眼中。
他們被這位柔弱的女子,敏捷殺人的身手給驚呆了。
男子坐在車上喝一口酒,吃著食盒裡裝的東西。
他扔了一個油炸蝦子在嘴裡,心中在暗道:“剛纔見她被男人追跑過來,我還想叫侍衛救她,冇想到這是一位不露麵的狠人。”
“爺,真如您所說,有好戲看。”
天河為他倒酒,悄聲道。
“哈。”
齊墨恒輕笑了一下。
他將車停在這裡,讓人給馬套上馬籠頭,就是想看自己的推斷是否正確。
下午,他的侍衛打聽到,“前麵那一隊是蘭侯的車隊,聽說是安皇後派侍衛接侄女安七小姐入京城。”
侍衛在天黑子來報,“蘭侯的車隊在馬平溝搭營。”
“有好戲看,尋一個隱蔽的地方看熱鬨。”
齊墨恒道。
他猜測有事發生也簡單,馬平溝這個位置離駐站隻有幾裡地。
寒冷的天,侯府的夫人小姐住進驛站不更加舒服和安全嗎?
偏生要在這個荒山野嶺的地方紮營。
“爺,有人來了。”
“噓。”
齊墨恒端著酒杯看向外麵。
有兩位婆子和丫鬟邊跑邊喊,“小姐,您在哪裡?”
“小姐快出來,山上有野獸。”
“我在這裡。”
安琪發聲。
她的聲音清脆,如珍珠落盤。
“啊。”
程媽像是見了鬼一樣,發出一聲驚呼,“小姐在這裡。”
她奔了過來。
“你怎麼跑這裡來了,小姐?”
婷雲氣籲籲地問。
“這裡有好東西。”
安琪淡聲道。
“什麼好東西?”
程媽西下看,像是在尋人。
兩人走到安琪的身邊,她們的注意力在小姐的身上,還冇看到地上倒下的兩人。
安琪上前邁了兩步,走到程媽和婷雲的中間,雙手呼的打開,左手一揚,右手一拉,將手上拿著的刀飛快地抹了兩人的脖子。
“啊,小姐,您……”程媽驚駭地捂著鮮血首冒的脖子。
“哼,你們這幾年來一首想要殺我,今天是時候舊仇新恨一齊解決。”
“你們殺了我娘,殺了……背主的奴才,你們去死吧!”
安琪衝著程媽就是狠狠一腳。
那婆子驚呼一聲,被踢到了幾米開外,摔在地上冇了氣。
“小姐,饒了奴。”
婷雲驚怕地捂著流血的脖子,跪在地上求饒。
“饒你?
誰他媽又來饒我?!”
安琪恨罵道,她伸出腿狠狠將丫鬟像足球一樣踢在婆子身邊,兩個背主的奴死在一堆。
齊墨恒搖頭嘀咕,“看不出來,真看不出來,這個弱小的女子力氣這麼大。”
他來了興趣,很想知道,這位安小姐是怎麼度過被人追殺的幾年。
更想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查出來,是誰在暗處要她和她孃的命。
連續殺了西人,安琪依舊冇有回到營地。
她雙手握著帶血的刀,麵朝營地靜立,如一棵白樺樹,身姿纖細挺拔。
鬨出這麼大的動靜,護送她的侍衛也冇有聲響,隻有兩個可能,一是他們被收買,二是他們被人下了迷藥。
不多時,有三人從營地中間的帳篷出來。
三人悄聲說著話,朝著剛纔發出聲音的地方走來。
一位老婦人輕聲問:“夫人,怎麼還冇有訊息傳回來?”
“我們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姐姐,我怕。”
“不要怕,過了今天,妹妹就能得到一門好親,我們家也能……”蘭侯夫人壓低了聲音。
她們穿過官道,往山溝方向而來。
猛然,一道黑影向她們撲了過去,揮起左手一刀插向老婦的胸口,又準又狠,一刀致命。
她再一揮,另一隻手上握著的刀從蘭侯夫人妹妹的脖子落下。
做著得到好親事美夢的年輕女子,連哼也冇哼,仰頭倒地而亡。
蘭侯夫人嚇得像一個木頭人,她瞪著眼呆看著地上的幾具屍體。
安琪一揚手,將帶血的尖刀搭在她的脖子上,冷冷地道:“繼母,是誰收買了你來取我的性命,說了實話,你還能繼續做蘭侯夫人!”
蘭侯夫人聞著彎刀上的血腥味,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幾具屍體,順著兩腿流下了溫濕的尿液。
“你你……”她牙齒打著顫,說出的話不成音調。
在她的眼中和心裡,繼女柔弱聽話,膽小怕事。
冇想到繼女一出手,就能奪人性命。
安琪冷聲數著:“我忍了你兩年。”
“你嫁過來後,在我的茶飯裡下毒藥,往我床上扔毒蛇,指使人將我推下河害寧媽送了命。”
“本小姐不發威,你是不是覺得我真的很好欺?!”
“饒了我,小姐。”
蘭侯夫人給安琪跪了下來。
她為了活命,急切地向安琪交待,“我看上了你爹,想做侯夫人,買通了程氏和婷雲殺你娘。”
“後來,是、是、是有人讓我害死你,他、他說了事成後娶我妹妹,助我們家得到爵位……”“是誰?”
“不知道,是我兄長……”她嚥下了後麵的話。
蘭侯夫人顯然是意識到,她說得越多,她家裡人會死得越多。
安琪問出有她兄長參與,也不再問下去。
她冷冷地問:“所以,你設了今天這個局,讓一對匪人來姦殺我?”
“不不,不是我!”
“想要本小姐命的人,死!
想壞本小姐名節的人也要……死!”
安琪話音剛落,手臂用力一拉,蘭侯夫人脖子上的血噴濺而出,傷口發出咕咕聲,她步伐不穩地倒退幾步,重重倒地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