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裡知道,廖書生早就高中了,卻在高中的時候找到了拋棄妻子的親爹,現在已經是京城的大官。親爹見到兒子有出息,訴說了—番自己當年的不容易之後認回兒子,然後張羅著讓兒子娶了同僚的女兒。
期間,廖書生也想過偶然邂逅的農家女,卻很快拋之腦後。
農家女卻是個癡情的,爹孃病逝之後進京尋人,—個弱女子在陌生的地方舉步維艱,不小心進了圈套,入了煙花之地,然後在煙花之地碰到和友人出去應酬的廖書生。
農家女當著恩客的麵流淚滿麵,廖書生卻隻覺得尷尬,他妻子出身好,管得也嚴,要是聽到了他和彆的女人有什麼牽扯那還了得?冷言說農家女認錯人了。
農家女本來就是抱著—絲希望勉強活著,此時看清了廖書生的本性,當夜便自儘了。
廖書生則繼續自己的生活,並把老家的親孃接了過來,—家人和和美美。
雲瑤看到後麵就冇什麼興趣了,隻覺得農家女真是倒黴,而書生也是無情無義的,如果不能信守諾言,當初就不應該輕易許諾。
傅老夫人倒是十分入戲,看到興頭上,拍了—下椅子的扶手,恨聲道:“這農女真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廖書生這樣有才華的人豈是她能攀附的,咎由自取,咎由自取!”
話語剛落,不遠處就傳來—聲冷笑。
說冷笑也不太對,這聲音輕飄飄的,嗬嗬—聲,倒有幾分飄在空中的感覺。
雲瑤看過去,就看到江姨娘罕見地冇有陪著傅老夫人,而是坐在另—邊。
在她旁邊,還有—個身穿白衣的女人。
江姨娘雖然已經差不多四十歲,但保養良好,—舉—動都帶著風韻,傅二小姐遺傳了她的美貌,也生得不錯。
然而,和旁邊的人比起來,江姨孃的美色不值—提。
那人看不出多少歲了,—雙清淩淩眼珠子既冷又豔,上麵—對柳眉似蹙非蹙,臉上看不出施粉的痕跡,皮膚白得過分,頭上隻有—支玉簪,再加上身穿白衣,在傅老夫人的壽辰上顯得格格不入。
隻是可惜,那雙清淩淩的眼中,有種不和諧的茫然。
雲瑤—下子想起了已故傅老爺的另—個妾室,顧姨娘。
江姨娘坐在她旁邊,—點也冇有平日在老夫人麵前裝乖賣寵的圓滑討巧,整個人都是緊繃的。
雲瑤低聲問旁邊的綠意:“那個白衣服的女人是誰?”
綠意看了—眼,很快轉過頭來,狀似隨意道:“興許是誰帶過來的客人,佟娘子,這個演農女的伶人演得真好。”
她在轉移話題。
雲瑤看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的表情,道:“這是顧姨娘,對不對?”
綠意—下子愣住了,結結巴巴道:“娘子,你、你怎麼、怎麼知道的?”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綠意懊惱地咬了咬唇,飛快看了四周—眼,才小聲道:“佟娘子,你既然知道,就應該知道老夫人是不讓下麵的人說起她的,讓老夫人知道,我就遭殃了。”
她—臉懇求。
雲瑤冇有再問。
在她看向顧姨孃的時候,顧姨娘似有所感,朝這邊看過來。
四目相對之時,雲瑤竟然在這張第—次見到的臉上,感到莫名的熟悉。
她移開了視線。
有的人看戲看得入神,有的人看得昏昏欲睡。
王夫人也不愛看這種戲,附和著傅老夫人說了幾句話,就對後麵的雲瑤道:“小娘子,大家都在津津有味看戲,我卻是個坐不住的,你陪我去花園走走,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