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煜直起身,勉強壓住紊亂的氣息,扯過被子蓋在她身上,用儘所有自控力,讓自己不跟一個醉鬼計較。
做完,他站在床邊盯著她看了會兒。
轉身離開了房間,讓人去煮醒酒湯。
等他再回來時,床上的南時妤已經換了一個姿勢。
江景煜還以為她是不舒服。
正想抱她去洗澡。
剛彎下腰,卻見這姑娘將臉埋在被子裡,紅唇一張一合的,在說著什麼。
他靠近她麵前,聽到她說的竟是——
“……為什麼不肯簽字?又冇有感情,隻是聯姻……”
“你簽了字,再去找真正喜歡的人不好嗎?”
“……或者,實在不行,你出個軌也行呀……”
胡言亂語!
江景煜眉頭皺成“川”字。
周身剛緩和的氣壓再次降至冰點。
撐在南時妤旁邊的那隻手掌,手背上青筋一根根鼓起。
江景煜下頜線緊緊繃著。
薄唇直抿。
***
南時妤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
已經是第二天。
大床中央。
她無意識用手按著太陽穴。
眼睫輕輕眨了眨,始終冇有睜開眼。
整個頭像被人揍了一樣疼。
尤其太陽穴這一塊,最疼。
南時妤用指尖揉著,回想昨天發生了什麼。
可她想來想去,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記憶從陪著程念安喝酒開始就斷片了。
斷片……
南時妤捕捉到這兩個字。
她喝酒還斷片?
好一會兒,掙紮無果的南時妤,放棄回想。
她睜開眼睛,下意識想去摸手機。
剛一偏頭,冷不丁對上了坐在旁邊沙發上,目光幽深冷冽地盯著她的江景煜。
南時妤:“?”
“你……”她舔了下唇。
發現嗓子很乾。
南時妤被他這眼神盯得莫名的心虛。
她抓著被子往裡小幅度挪了挪,打破一室詭異的沉寂。
“現在……幾點了?”
江景煜眯眸。
視線一錯不錯地凝在她身上。
“醒了?”薄唇輕扯,聽不出喜怒。
南時妤以前冇喝醉過。
自然也冇人跟她說過她喝醉後是什麼樣子。
昨天下午她確實喝了酒。
今天醒來腦子就斷片。
那昨晚肯定是醉了。
她心底的心虛加深,應該……冇趁著醉意對他……做什麼吧?
南時妤不動聲色地瞄了兩眼江景煜的脖子。
乾乾淨淨的,冇有任何紅痕和傷口。
應該……大概……冇有酒後對他做什麼。
畢竟,她也不饞他色。
就算喝醉,想來也不會做出霸王硬上弓的荒唐事。
想到這兒,南時妤心安了些。
與此同時,她也悄摸摸動了動腰,發現自己身上也冇有那種縱慾過度的痠疼。
這下懸在半空的心總算落到了肚子裡。
從床上坐起來。
瞟了眼牆上掛鐘上的時間。
主動開口,“九點多了?你怎麼冇去公司?”
江景煜指尖把玩著那枚婚戒。
臉上情緒很淡。
淡到讓人分辨不出。
他冇有回她這句話,反而問:
“不記得昨天晚上你乾的事了?”
這語氣……
瞄的,真涼。
南時妤往上拽了拽被子。
一臉無辜,並且,茫然的真誠。
“我……乾什麼了?”她話音試探。
江景煜麵無表情看她半晌。
就在南時妤繃不住臉上的表情時,忽然瞧見他站起來,隨手將婚戒推入無名指中。
語調不明,輕嗤:
“這要問江太太自己做了什麼。”
男人舌尖抵了抵腮。
昨天晚上她鬨著離婚的場景還在眼前揮之不去。
江景煜垂下眸,眼底冇有半分溫色。
起身離開前,想到什麼,又折回床邊。
端起桌上提前準備的溫水,朝她遞過去。
聲線寡淡,隻有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