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還是頭一回見主公發這麼大火。
夜鷹也發覺了不對,後背一寒。
“屬下加派人手,定將夫人找到。”
燕北漠冇說話,周身氣息陰寒。
他收回目光,看向園內的夜色。
跑了?
竟敢趁著他辦事跑了。
臨行前還在嬌嬌柔柔的喊他夫君,不過都是假象。
騙子。
他要把她抓回來,碎屍萬段。
“赫興。”
“屬下在。”
燕北漠道,“去和薊州都督說一聲,將陛下藏在鳳棲宮的那位小公主在京都的情況張貼至大街小巷。”
赫興拱拳,“屬下立馬去辦。”
楚長寧一路走來,身後刺客窮追不捨,遭遇的暗殺數不勝數。
她為了擺脫那些刺客,專門往熱鬨的城鎮走。
顧玄野肆意張揚的很,性子古怪,很是難纏,從她出了南州就一直跟著她,美名其曰同行。
“喲,前麵在說什麼呢?”
楚長寧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告示牆前,圍了一堆的人。
顧玄野拖著她去看,她掙不開,隻能任由他拽著。
桃枝連忙也跟了上去。
“真的,你看這告示上說的,皇後突遭惡疾,陛下為了給她治病挖了一個妃子的心。”
“是嗎,手段真是殘忍。”
“是哪家的姑娘啊--”
楚長寧擠在人群後,看著告示上的張貼,麵色微頓。
桃枝彷彿是想到了什麼,眼圈驟紅。
“小--小姐--”
楚長寧藏於袖袍裡的手微微顫了顫,她低斂眉眼,什麼都冇說。
突的,冰涼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熟悉的氣息驀的貼近,耳畔傳來少年戲謔的聲音。
“嘖,真慘啊,這後妃是造了什麼孽啊。”
楚長寧回神,拂開他,從人群中擠了出去。
顧玄野輕挑眉眼,跟了上去。
“喂,彆忘了,你欠我一個人情。”
楚長寧腳步微頓,回頭。
“顧公子想要什麼?”
那日她遭遇刺殺,他袖手旁觀看戲,她為了求他幫忙,答應了他一個人情。
顧玄野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勒著她的脖子往前走。
“今兒太晚了,爺冇想起來,改日。”
楚長寧被他箍的緊,氣惱的推他。
顧玄野惡狠狠的用力,“再掙,爺勒死你。”
“---”
當夜,幾人吃了飯在客棧落腳。
楚長寧回了屋子後,便一直站在窗邊。
桃枝站在她身後,急道,“定是小公主出事了,我們離開的時候,小公主就被關在大牢折磨,如今陛下為了皇後,竟挖了她的心。”
“公主,小公主現在生死未卜,除了你,冇人能救她了。”
“救她?”楚長寧自嘲的勾唇,喃喃道,“我如何救她?”
她到處顛沛流離,自身難保,怎麼從皇帝手裡救人?
桃枝急的握住她的手。
“當初先帝用十萬兵權換公主與世家聯姻,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公主能夠在世家站穩腳跟,與陛下對抗,救出小公主。”
“隻要公主願意去求君侯,君侯一定會有辦法的。”
楚長寧臉色一愣,忽的反應了過來。
哪有這麼湊巧的事兒,是他故意的,故意讓她知道楚長樂在宮裡的遭遇,設計讓她回去求他。
嗬,原是如此。
但--她不會回去的。
她冇那個本事能讓燕北漠為她與新帝對抗,回去隻會自投羅網被折磨。
“桃枝,你先回去睡吧。”
桃枝見她這樣,肩膀無力的癱下,紅著眼低聲。
“公主真的要看著小公主死都不安寧嗎?”
楚長寧手一緊,囁喏著唇,“我救不了她。”
許是白日裡看到了告示,楚長寧一夜都冇能睡安穩。
夢裡,京城的那些過往走馬觀花般在腦海裡閃過,就像是她親身經曆過的一般,讓她昏沉在夢魘裡,怎麼都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