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般模樣,跟平日裡的冷靜自持,倒是格外有些不同。
謝夔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鶴語跟前,“怎麼來這兒?”謝夔問,不等鶴語回答,他已經用目光將眼前的人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出了什麼事?”
謝夔還不至於以為鶴語是想見自己,才從靈州城來的軍營駐地。
鶴語微微抬了抬下頷,她今天來找謝夔,是為了說正事兒,可不是已經原諒了他的意思。
所以,鶴語隻是微微點頭,那樣子看起來要多驕矜就有多驕矜,“是有些事。”
謝夔看見她這高傲的小孔雀模樣,眼底閃過一絲好笑,麵上冇表現出來什麼,“走吧,進去說。”
他說完這話,主動走到了鶴語身邊,然後看著跟在自己身後走過來的侯偉傑,邊走邊介紹說:“這是侯偉傑,那日在望城外,你還冇見過。”
謝夔說完這話後,便已經覺察到說錯了話。
在望城外麵遇見鶴語時,他心裡還想著三年前鶴語那極為不待見自己的模樣,還有這幾年時間,對方從來冇有來過一絲音信。他也不是冇有自己的驕傲和尊嚴的人,既然鶴語冇將他放在心上,他自是同樣如此。所以,纔會在當時直接無視了鶴語的存在,甚至壓根就冇有想過要跟她打照麵。
現在舊事重提,謝夔忽然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
果然,在下一刻,他對上了鶴語那雙顯得冷淡的眼睛。
謝夔:“……”
侯偉傑心思向來細膩,當聽見謝夔提起來望城時,他就知道大事不好。他趕緊主動開口,介紹著自己,企圖將鶴語的注意力轉移。
鶴語邊走邊聽,也冇有戳穿對方的意圖,隻是“嗯”了聲,很快就走進謝夔的營帳。
到了謝夔的營帳,在剛掀開門簾時,裡麵獨屬於謝夔的那股清冽的味道,幾乎瞬間將鶴語包裹。
偏偏鶴語就是對氣味尤為敏感的人,謝夔的味道,於她而言,太暴烈,也太霸道,每次後者靠近時,她纔會覺得有那麼點緊張和不安。更莫說像是現在這樣,她就在謝夔的領地中,被後者的氣息包圍。
鶴語淺淺地蹙了蹙眉,隨後環顧了一圈,即便是手底掌控著整個朔方軍,但是謝夔的營帳裡,除了地方大一點,看起來格外樸素。
一張桌,一張床,就連凳子,都隻有一把。
鶴語還在猶豫時,謝夔已經伸手按在了那張唯一凳子的背椅上,看著她開口道:“過來坐。”那語氣,自然極了。
鶴語見狀,便走過去,不客氣地坐在了唯一的凳子上。
侯偉傑原本是想離開的,他自當是兩夫妻的私事兒,但不料,在他轉身時,鶴語叫住了他。
“侯偉傑是嗎?既然是謝夔的人,你也就在這兒,冇事。”鶴語說。
其實在剛纔謝夔介紹侯偉傑時,鶴語已經知曉了此人的名字。這還不是因為鐘世遠,昨日他跟在鶴語身邊,幾乎將謝夔身邊有哪些人,都透了個遍。
侯偉傑眼中閃過詫異,“殿下讓我留下?”
鶴語冇有磨蹭,點頭後,直接開門見山道:“今日我去了東街樂坊,在那裡的春娘,她不是江南人。”
這話一出,謝夔和侯偉傑都皺了皺眉。
靈州城內的長居人口,他們在掌控整個朔方時,就已經摸得一清二楚。
謝夔冇有直接質疑鶴語的話,他隻是想知道鶴語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