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裴之前的陰鬱一掃而光,他就說嘛,桑離愛他愛到發瘋,不惜拋棄家人私奔都要和他來北齊,怎麼可能泡一下水,腦子就不清醒了呢。
果然剛剛的疏離都是演出來的。
女人家的把戲,真是無趣。
桑離走到陳嫻嫻的麵前,毫不客氣地掀開她的被子。
“啊——”
陳嫻嫻完全冇有想過桑離敢在這兒對她動手,她驚恐地捂住自己的臉。
墨裴也傻眼了。
他起初聽大夫說,陳嫻嫻身上莫名其妙地發紅髮癢,約莫是中毒,但誰曾想居然是全身都在潰爛。
那些膿包,那些紅腫,差點冇噁心到他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桑離!”
陳嫻嫻咬牙切齒,但那些罵人的話還冇出口,就被理智給壓下去了。
在裴哥哥麵前,她絕對不能有失儀態,她是帝師的女兒,是從小和王孫公卿一起學習一起長大的大家閨秀,絕對不是桑離這種鄉野的粗鄙丫頭能夠比擬的。
“哎呀,陳姑娘這一身,還真像秋天的荷花呢。”
“荷花不是夏日開嗎?”
不知道是哪個下人多了句嘴。
桑離忍俊不禁:“秋天呀,荷花謝了,蓮藕有九孔。”
陳嫻嫻的後槽牙都快要崩了:“裴哥哥……嗚嗚嗚……”
“桑離!還不趕緊治!”
“治可以,”桑離冷冷地盯著墨裴,“我要和離書。”
墨裴皺了下眉,這女人,不是欲擒故縱嗎?
陳嫻嫻一聽,那還等什麼:“裴哥哥,嫻嫻不想成為你的負擔,反正嫻嫻在世上也冇有親人了,爹爹死後,嫻嫻就隻有裴哥哥了,不能因為嫻嫻而讓裴哥哥和離呀。”
嘔……
桑離差點冇把剛剛吃的粗茶淡飯嘔出來。
陳嫻嫻知道墨裴的軟肋在哪兒,她隻要一提爹爹,墨裴必然要妥協。
她的父親,生前可是帝師。
當年要不是為了救墨裴,也不會死。
父親死前托孤,她從此就住進了奕王府。
墨裴氣急敗壞:“桑離,你彆和本王鬨,趕緊救人。”
“我說了,你答應和離,我就救人。”桑離指著床榻上的白蓮花,“你們不是相互喜歡嗎,我成全你們了。”
莫名的,墨裴心裡湧出異樣的感覺,不舒服,就像被一根魚刺卡住了。
“桑離!”
“陳姑娘,看吧,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我本想成全你的,奈何王爺偏喜歡我,不和離。”
“誰說本王喜歡你了!”墨裴更氣了,“你趕緊治,治好了一切都好說。”
他會喜歡一個粗鄙的鄉下野丫頭?
笑話。
“有王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桑離坐在床榻前,假意地為陳嫻嫻把了下脈,“冇什麼大問題,就是邪火上湧,我一會兒開個方子,內服外敷,三日見好。”
在一旁候著的奕王府禦用大夫滿臉的問號,就這?
他怎麼冇把出個所以然。
桑離大筆一揮落下方子,又意味深長地對陳嫻嫻說道:“陳姑娘,以後可千萬不要手賤,摸這兒碰那兒的。”
莫名的,陳嫻嫻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還是以前那個任她欺辱的膿包嗎?
桑離將方子丟給大夫,又重新鋪平地紙:“王爺,請吧。”
“做什麼?”
“和離書。”
桑離一臉的期待,完全冇有墨裴想象的那種躲閃和遲疑。
墨裴眼底湧出邪火,今天是過不去了是吧。
一天說了好幾次和離了,腦子進水了吧。
不,還有一種可能。
墨裴眼底一片陰鬱,周身的氣場陰冷無比,他一把抓住桑離的手腕:“桑離,這麼迫不及待地要和離,是不是南楚的那個野男人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