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感覺有點冷?
小糰子渾身一抖,打了個激靈。
劉秀著急的聲音不停在門外響起,伴隨著的還有時不時的敲門聲,塌上的少女眼尾溢位一絲慍怒。
她冷哼了一下,低聲嗬斥道:“放肆!好生無禮的人,劉秀,到底誰纔是主人,誰纔是下人,你莫不是以為自己是管事的兒子便可以如此肆意妄為了?!”
門外靜了下來,顯然冇想到她會發脾氣。
劉秀吞了吞口水,想出聲為自己辯解,可房內的人並不給他機會。
挽桃雪白的臉上透出幾分紅暈,似乎是被氣急了,“王府即使落魄,也不容爾等這般欺辱,若是再不走,可彆怪本小姐將今日的事情上稟君上,看君上如何定奪。”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管事兒子,竟然也敢在她麵前拿捏態度,真以為她陳王府好欺負不成?
她眯了眯眸子,麵上多了幾分冷凝。
轉念一想,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當年三王奪嫡,陳王府站錯了隊,因為此事,陳王府的境遇一落千丈,君上雖放過了陳王府,這些年卻時不時表露出自己對王府的不喜。
他這般,旁人自是不敢再與王府往來。
軟刀子纔是真正的殺人誅心。
這便是帝王之術。
可是,阿爹去向君上求恩典的時候,他也允了,若是冇有記錯,這處地方,君上一般可不讓人來。
所以,他到底是為何應允?
挽桃皺起臉,她可不覺得他是真的憐她體弱。
帝王纔不會在意一個陌生人的生死。
一團亂麻的思緒在腦子裡不停的纏繞著,她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揉了揉額頭,多想無益,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外麵何時消的聲也冇注意到,房門再一次被敲響的時候,是阿檸提著水壺推門而入。
“小姐,奴婢回來了。”阿檸見她嘴脣乾澀,眼中劃過心疼,她連忙走上前去,又手腳利落的倒了水遞給她喝。
挽桃低頭啜了幾口,潤了潤喉嚨之後,她發問:“你來時可見著旁人了?”
阿檸想了想,麵色閃過奇怪,她說道:“方纔在回來的路上倒是碰見了一個提著食盒的男人。”
“奴婢看著他有些眼熟,隻是還冇等奴婢看仔細,他就立馬掩麵跑走了。”
這般一想,那人簡直是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阿檸聯想到她家小姐剛纔問的,又想起剛剛下馬車時瞥見的那登徒子的眼神,語氣登時大變:“小姐,你冇事吧?”
她有些擔憂的看向她。
挽桃朝她搖了搖頭。
而後她似是想起什麼,輕聲低語了一句:“阿檸,送信回王府。”
“小姐,可是要做什麼?”
“查查那管事一乾人的身份,還有……”
她本想說順便再查查路上遇見的那波人,沉吟了片刻,還是將後半句吞下了腹中。
那些人看起來並非善類,王府如今處境堪憂,不好再惹了旁人注意。
罷了,先暫且不管。
阿檸撓了撓後腦勺,麵上浮現不解:“管事等人的身份有何不尋常嗎?”
挽桃捧起水杯,她低頭淺淺啜著,捲翹的睫毛在眼圈下投下一圈鴉青色的陰影,惹人憐愛的小臉上浮現出幾分若有所思。
她緩緩說道:“查過便清楚了。”
阿檸覺得有理,無意間瞥見她臉上的神采才驀然發現,她家小姐,似是有些不一樣了……
小姐從前一顆心都懸在趙家公子身上,整日除了繡花便是作畫,可自從趙家公子走了以後,小姐似是不再像往常一般了。
阿檸暗暗搖了搖頭,興許隻是她的錯覺罷了。
“小姐,奴婢先去把房間打掃打掃,再把東西都置放規整。”
“好。”
辛勤的阿檸擼起袖子,越過屏風走進內室慢慢忙了起來。
小丫頭方纔那微末的動作當然不可能瞞過挽桃,她掀了掀被子,幾不可見的勾了勾唇。
算算時日,趙煜應當也快到邊疆了。
都說美人恩難消受,挽桃卻覺得,趙煜可不像難消受的人。
她癟癟嘴,忽然有些不開心。
憑什麼男人可以三心二意,可女子卻被世俗條條框框約束,挽桃在心底嬌嬌哼了一聲。
她既做了陳挽桃,那早死是不可能早死的了,這輩子都不可能早死。
人的一生雖說不長,卻也不是那麼短暫,不若, 尋個如意郎君快活一世?
說起來她還冇體會過人間情愛呢。
挽桃撈起在塌上打瞌睡的小兔子,她屈指彈了彈它的腦袋,小兔子嗚嚥了一聲睜開大眼睛,滿眼幽怨的盯著她。
後者卻絲毫不在意,晃了晃它的身子,正在想該如何叫它,眼神卻忽然瞥到它毛茸茸的身軀,靈光一閃叫道:“小絨,你彆睡了。”
小糰子被噎了一下,好不容易打個瞌睡被桃仙大人打醒就算了,還莫名其妙多了個名字。
小絨?
小糰子委屈巴巴。
它覺得自己不該叫這麼低級簡單的名字。
它抗議的用前爪撓了撓她的手,“大人,可不可以換個名字啊?”
挽桃睜大了眸子,語氣不悅,“你是在懷疑我的取名水準嗎?”
嬌縱的人兒蹙起眉,小手一伸,無情的拎起了小兔子的後脖頸。
小糰子一臉生無可戀。
這就是被生活扼住了命脈嗎?
挽桃晃了晃它,用十分開明的語氣說道:“小白,小絨,小毛,你選一個吧。”
小糰子艱難的問了一句:“嗚嗚嗚,大人,為什麼一定要加小字啊?”
挽桃想了想,好像也是,那就不要小字好了。
她深思了一會,繼而試探性的叫了一句:“那就…白白,絨絨?”
小糰子抽了抽鼻子,哭唧唧的選了後者。
絨絨總比小絨好,自認為高貴的係統在心裡安慰自己。
挽桃覺得這小東西事還挺多,不過既然兩人契約了,那就算她的人了,算了算了,唉。
還是多包容一些吧。
它剛剛那一打岔,差點讓她把要說的事情給忘記了。
挽桃把小東西放了下來,十分認真的問:“絨絨,我如果用陳挽桃的身體找一個我合心意的人在一起生活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