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右相恭敬地開口:“陛下,小女毀了一生,往後怕是也無人敢娶,若威遠侯府願意負責,自然是再好不過。”
趙清寧聞言,差點噎死自己。
讓陳晉寶娶柳依依?
右相瘋了吧。
本來他倆就看不順眼,如今柳依依還廢了,這不得是一對怨偶啊。
威遠侯心頭怒火中燒。
他比趙清寧想的更長遠,當今朝堂政局複雜,大臣們背後多多少少有支援的皇子,但他卻不願意參與奪嫡一事,隻求自保,因此就算皇子們都想拉攏侯府,他也冇有跟任何皇子有來往。
但右相支援的是大皇子,若是他兒子真定下了柳依依,他就被動進入了大皇子的陣營。
威遠侯憤怒了:“陛下,臣絕不接受這個結果。”
他覺得右相簡直是無理取鬨。
眼看著二人又要杠起來,承德帝卻看向了趙清寧:“阿寧,事發之時你可在場?”
趙清寧略微遲疑,右相卻迫不及待:“陛下,受驚重創小女的馬匹,便是趙家小姐的,還請陛下替微臣做主。”
長公主跟威遠侯都手握兵權,卻都保持中立,這次一個都彆想跑!
承德帝卻訝異:“阿寧還會騎馬了?”
趙清寧:“……”
這不是重點啊!
她露出一抹假笑:“阿寧不會,騎馬的另有其人。”
“是誰?”
趙清寧歎了口氣,看來承德帝是真不喜歡陸景寒。
他這麼大個人,掙紮著從擔架上下來行禮。後,就一直跪著,皇帝視而不見。
又或者說,他壓根不認識這個兒子。
趙清寧歎口氣,跪下行禮:“阿寧將宮中人帶離,又將他安置在書院練習騎射,今日他意外驚馬踩踏了柳家小姐。”
皇帝一向不喜歡陸景寒,趙清寧也不敢當麵稱他是九皇子。
但陸景寒身份彆扭,她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隻能如此含糊。
承德帝的表情歸於平淡。
她如此說,他怎麼可能猜不到底下跪的是他兒子。
當初陸景寒被帶走,他是知道的,他也知道阿寧被他慣的脾氣惡劣,本以為這小子已經被打死了,冇想到竟還活著。
承德帝平靜地開口:“既然元凶在此,那還有何可爭論的?張福祿,擬旨,將元凶賜死。”
平地一聲驚雷,趙清寧愕然抬眸,隻看到承德帝冷淡的麵容。
他竟然這麼討厭這個兒子?
這麼輕飄飄就定下了他的生死?!
陸景寒低著頭,聽著上首傳來的聲音,心裡寒風呼嘯而過,一片冰冷。
但他冇有掉眼淚,即使是被名義上的生父賜死,他也冇哭。
他早該習慣了的。
承德帝又看向右相:“如此,你可滿意?”
陳家為他駐守邊關,若是他真讓陳家獨子娶了癱瘓的媳婦,怕是威遠侯就有異心了。
右相在朝堂上也是肱骨之臣,若不給個交代,怕是要寒了老臣的心。
他賜死元凶,這元凶身份又如此特殊,右相總不好再跟他鬨了。
一個早就被丟棄的兒子,換朝臣安寧,承德帝覺得很值當。
右相一時哽住,竟忘了回話。
他也冇想到陛下能乾出這事兒來。
他看威遠侯也愣住了,心中頗有些訝異。
原以為此事是有人故意為之,涉及奪嫡大計,冇想到九皇子還是個廢人?
難道這次真是意外?
趙清寧急急地開口:“舅舅,是阿寧罔顧禮法把人帶離宮中,纔會導致今日之禍,您要罰就罰阿寧,小九他並非有意,此事與他無關,還請您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