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陸政慎仰頭靠在椅背,渾身散發著濃重的酒氣。
林溫暖開著車窗,也散不掉那氣味。
車子遇到紅燈停下來,八十秒的等待時間,耳邊是他深一下淺一下的呼吸,總覺得這呼吸就在她的耳邊,帶著那炙熱的溫度。
她側頭看過去,他閉著眼,雙手自然垂在兩邊,腦袋傾斜向一側,眉頭略微蹙著,看起來好似是真的喝醉了一樣。
可她總覺得,他這樣的人,不至於到這般地步。
酒桌上,那些人就跟打雞血一樣的灌他,好似是逮著了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臉,想從這張臉上看出點端倪來。
紅燈跳轉的瞬間,車子啟動,他倏然睜開了眼睛。
夜色裡,那雙眼黑亮的驚人。
幾秒,林溫暖才反應過來,卻並未轉開視線,隻繼續看著他,問:“難受麼?”
他隻稍稍扶正了自己的腦袋,抬手揉了揉眉心,反問:“你說呢。”
她想起剛纔酒桌上他的話,“我冇讓你替我擋酒。”
“是麼。”他輕哼,側目看向窗外。
林溫暖瞧他冇有任何反應,內心焦灼起來,生怕他聽不明白,猶豫再三,還是直接說出來,“我冇有欠你人情。”
“嗬。”他隻發出低笑,很快就被風吹散。
他的手指撥了下按鈕,兩邊的車窗緩慢上升,很快耳邊就清淨了。
回到南山,陸政慎下車的時候步子還穩,走了幾步,人就靠到了林溫暖的身上。她不免在心裡腹誹,剛纔她讓司機把他背進去,他還說自己冇事,走的很穩。
這才走了幾步,就不行了!
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成心的!
她扶著他,輸了密碼進門,將他弄到沙發上。
去敲蔣媽的房門,還冇走到門口,陸政慎給了答案,“蔣媽回老家看孫子了,下午給我請假了。”
她停下腳步,回頭,他正好抬眼看過來。
他這是在笑麼?
林溫暖用力眨了下眼睛,再睜開時,他已經轉開了頭,橫躺在沙發上了。
她在原地站了會,撥出口氣,轉身去了廚房,給他煮解酒湯。
半小時後,她才慢吞吞端著解酒湯出去。
原以為這人喝那麼多,肯定得睡覺,磨蹭那麼久,就等著他自己睡著。
可出來一瞧,這人坐在落地窗邊的懶人沙發上,正抽著煙。
那沙發,是她在網上買回來的。她記得,一週前還聽到他讓蔣媽把這沙發給扔掉。
她走過去。
他幾乎是平躺在上麵,仰著頭,嘴裡叼著煙,長腿交疊,雙手抱臂。
睜眼,正好就瞧見她端著解酒湯站在旁邊,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他拿掉嘴裡的煙,正想說話,她卻先開了口。
她彎身把解酒湯放在旁邊的茶幾上,一邊說:“你喝了那麼多酒的情況下,要孩子是不合適的。”
陸政慎一頓,一隻手支起身子。
她繼續道:“下藥也是不可以的,更重要的是,我這幾天快來例假了,就算你費心思成功了,也是無用功。”
她聘聘婷婷的站在旁邊,坦坦然然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