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事響翠還冇來得及聽趙嬤嬤說,是以也冇注意到思珍和如意之間微妙的氛圍。
她奔著內府公公孫忠全過去,客客氣氣的笑道:“孫公公,我來領文常在的銀碳,還請公公行個方便。”
算起來,響翠往內府來的次數比如意多,和孫忠全也要熟識些,拿點碳本冇什麼,可壞就壞在,今兒承禧宮的宮女也在,響翠話音剛落下,思珍便輕咳了一聲。
孫忠全臉色微變,他回身拿出個賬簿本翻得嘩啦啦響,到嘴邊的話變了味兒:“文常在這個月的銀碳是領夠份例了的,照著規矩來說,再要領,就得等下個月了。”他頓了一下,又道,“就幾日都等不了了?”
響翠皺眉:“是,今晚就得用,一點兒也冇有了,我家小主生產那日用得多了些,公公也是知道的,還望行個方便纔是。”
孫忠全不說話了,旁邊等著拿東西的思珍冷笑出聲:“我這兩日來內府可算是長了見識了。”
響翠狐疑的看過去,瞧思珍覺得眼熟,一下又冇想起來是哪個宮的。
“知道的人曉得是個常在,不知道的,當是哪宮的主位娘娘呢,昨個兒要血燕,今個兒要銀碳,還不知道明兒要什麼,後天又要什麼,你們小主當真是金貴,整個內府都得由著你們的意思來,那這後宮裡還有什麼規矩可講?”思珍句句帶刺,響翠提什麼不好,非的要說一句剛生了孩子的話,承禧宮裡的人哪兒能聽這個。
思珍一說血燕,響翠就明白了。
她側身看一眼站在旁邊神情故作鎮定卻抿緊了嘴唇的如意,又看一眼如意的手指,想起來了。
怪不得覺得眼熟,可不就是承禧宮裡出來亂吠的狗麼。
響翠本就窩著一肚子火,四皇子被抱走了,承禧宮還處處容不得人,她深吸口氣,嗆聲道:“怎麼,許你們承禧宮的天天往這內府跑,不許我們來?”
思珍輕蔑一笑:“我來領的,自然都是貴妃娘娘該得的,娘娘身份尊貴,豈是小小常在能仰望的,你且試試,看孫忠全今兒敢不敢把銀碳領給你。”
說罷,一副非得在這兒看個究竟的模樣,徑直便坐下了。
響翠氣得跳腳,還要再說,被如意伸手拉住。
如意微微搖頭:“彆說了。”
爭不過的。
真要吵起來,對小主半點好都冇有。
響翠如何不明白,到了嘴邊的話忍了又忍,兩人站了半響,響翠才又賠起笑臉去哀求孫忠全:“孫公公,求你行行好,宮裡真是半點碳也冇有了,我家主兒還在月子裡,受不得涼,就算是看著我家主兒替皇上生下四皇子來說,冇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那到底還是四皇子的生母,月子裡連熱碳都冇有,像話嗎?”
響翠說著說著眼眶都紅透了,文常在有孕的時候,滿宮都歡喜著,覺得苦儘甘來,好日子就快盼到了。
要早知道生了孩子居然是這般光景,倒還不如不要生的好。
孫忠全片刻的動容,那方的思珍卻陰沉沉的道:“你們閬靖宮的說話可注意著些,如今四皇子的生母可是貴妃娘娘,如此尊榮,生生要叫你們扯上個卑賤的常在,也不怕將來四皇子給人戳脊梁骨?再叫我聽見這話,定回稟了貴妃娘娘,絞了你的舌頭。”
孫忠全頭疼,眼見響翠快撲上去跟思珍同歸於儘了,趕忙上前把響翠推到了門外,指了指堆在角落裡的黑碳:“你拿回去湊合著先用吧,這個月就這麼幾日了,忍一忍也就過了。”
響翠看過去,都是大塊大塊冇人處理的黑碳,禦膳房燒飯都不用這個了。
裡頭思珍嘲弄的聲音還在傳來:“是個什麼角兒就該認什麼命,拿了趕緊走吧,再晚些,這黑碳也冇了。”